他起身,将白玉簪子搁在桌上,回头时,床榻上仍是没有半分反应。
白若潼闭着眼,她知晓顾炎卿会来,可是此时她却没有话想要对他说道的。
是他让她走的。
也是他让她“闭嘴”的,他是殿下,他的命令自己如何能不听,他既然要求自己闭嘴,那她“闭嘴”就是了。
“本王相信你,狼毫不是你弄断的。”顾炎卿俯身,隔着被褥轻声道。
白若潼缩了缩脖子。他现在相信有什么用,在慕容怜安跟前,他不是让她走么?不是与她使脸色么?
“若潼,你真的不与本王说话?”顾炎卿挑眉。
白若潼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来,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她让他走。
“你真想让本王走?”
“……”
“好吧,等你气消了本王再与你谈。”顾炎卿叹息,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待脚步声消失,白若潼这才从被窝中探出头来,欲要抬眼时,头顶却是传来略带戏谑的笑声:“肯出来了?”
白若潼吓得双肩一抖,赶忙着缩回被窝,顾炎卿哪里会让她得逞,一把夺过她的被褥,往金线毯上扔去。白若潼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要去捡回被褥,可脚刚踩上地毯,身子腾然一空,下一秒,已被顾炎卿抱入怀中。
“……”
白若潼挣扎着,两腿在空中乱蹬。顾炎卿低头瞧着不安分的小丫头,抬手一点,白若潼顿时动弹不得。
这个该死的麻辣鱼头!居然对她用点穴!
古代居然真的有点穴!
她身子酥酥麻麻,使不上半身力气。顾炎卿将她抱回床榻,捡起被褥盖在她身上。
“小丫头,真有如此恨本王么?”顾炎卿问。
“……”
白若潼干脆闭上眼,反正自己也动弹不得,随他去就是了。
“今日本王是有苦衷,淮阳与本王的联系非比寻常,本王不能在有旁人的情况下责备与她,所以才唤你先离去,”顾炎卿温下声来,“本王自然是知道不是你做的,你白若潼敢作敢当,从不隐瞒。
况且,那狼毫只是摔或是徒手是根本弄不断的,淮阳如此蹩脚的演技本王怎会瞧不出来呢?”
顾炎卿抚着她的面庞,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如对待真爱之物一般。
白若潼心下冷哼一声。他说不能在有旁人的情况下责备慕容怜安,所以他就能在有旁人的情况下责备她么?
“……”
见白若潼仍是故意装睡,顾炎卿叹息道:“所以,你是铁了心思不与本王说话了?”
“……”
她只是按着他的命令“闭嘴”而已。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本王?”顾炎卿问。白若潼偏过眼去,不理他。
顾炎卿无言以对,只得解开她的穴道。白若潼倏地坐起身子,光着脚往桌上走去,拿过白玉簪子,直直的摔入顾炎卿的怀中。
“……”
顾炎卿执起簪子抬手递到她跟前:“这个簪子,你还给本王是何意?难道你想与本王一刀两断么?”
“……”
白若潼垂下眼来,刚哭过的眼睛又笼了一层泪。
她不知晓,她现在应不应该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