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的噩耗绷紧众人神经,呼吸凝滞。
卫连恒瘫坐床沿,眼帘垂青。
“可有……补救之法?”他抱着仅有希望。
众多目光再次聚集落在白衣纤尘的薛恒身上。
薛恒苦涩,摇头叹息。
道;“公主如今仅剩最后口气,姑且能用银耳血燕窝珍贵补品吊着,但何时能醒来……”
怔然,薛恒眼眸闪过精光。
矮几旁,卿棠正探视情况。
悄然捕捉到薛恒眼底的惊诧。
“陛下。”薛恒皱眉。
敛袖淡道;“公主虽沉睡不醒,但倘若世子能在公主耳边多说话,讲述深刻经历或许能唤醒。”
“此话当真?!”
墨楚夜还未言说,卫连恒“嗖!”激动站起来确定问;“当真如你所说,馨儿会醒过来?”
白衣狐裘衬托薛恒卓尔不凡气质,轻颔点头。
霎时,卫连恒松吐露松气。
不顾旁人眼光捂住寒阳十指,“馨儿,你放心我会等你,等你愿意醒来的那天。”
痴情人终难成眷属,或许经历刻骨铭心的爱情。
才能扶持白首,学会珍惜。
注视床榻上寒阳脸颊,苍白,略显无力的面容骇人三分。
终究,只怕寒阳这身子骨撑不过醒来。
人已香魂离体,痴心求爱不得。
苦的,也是连恒世子。
卫连恒为方便照顾寒阳,打横将寒阳抱去安顿在国公府。
墨楚夜没异议,只嘱咐他照顾好寒阳。
安顿这一切后,王安满脸惊恐禀报今日事宜。
龙椅上,墨楚夜掩住痛色。
哀叹道;“将其以贵妃的资格下葬吧,追封锦荣贵妃。”
适时,卿棠才知。
菀贵嫔殁了,悄然无息死在这场冬雪中。
听宫婢说是被冻死的,全身青紫。
冷宫丫头送饭菜时疑惑没见人影。
慌乱找了番在庭菀被异物绊倒。
积雪埋悸半尺深,丫头这才刨开积雪吓得魂不附体。
那被冬雪掩埋的不是菀贵嫔还能是谁?
四肢僵硬,表情狰狞。
特别是那眼珠子突出发青。
宫婢当场吓得半死,拔腿就跑。
最后告知冷宫嬷嬷,这才将菀贵嫔拖出来。
菀贵嫔就这样被冻死在庭菀,埋葬雪地。
陛下追封她为贵妃,赐封锦荣封号。
自是知晓柔佳氏生前爱极了荣华富贵。
毕竟在如何,柔佳氏伴君侧多年。
墨楚夜怎能不伤怀?
追封贵妃,赐其封号。
已是尽了最后情分。
这件事发,墨楚夜已交由昭沁处理。
因此,昭沁借此离去操持。
整个内殿,仅剩帝妃两人。
内阁金炭燃烧发出“刺啦”响声。
暖气流窜,熏香萦绕。
莫名,卿棠心底不安。
果然,墨楚夜按了额头,朝卿棠招手不及说话。
外头娇泣哽咽声传来。
“皇兄…呜呜呜,你可得为妹妹做主。”
殿门推开,来人正是长平。
满身湿漉迈进内殿,曾经高贵优雅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狼狈。
卿棠皱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龙椅上,墨楚夜明显不悦。
长平满心委屈,哭闹就要告状。
怎料,抬眸注意龙椅旁女子。
霎时,眸光惊诧,“好啊,你这贱人居然在这里!”
愤恨挽起袖子,“今日本公主不报此仇,就不叫墨染鸢!”
被奚落冲昏头,长平疾步朝卿棠奔去。
“住手!”
墨楚夜拧眉,语气冰冷饱含怒火。
长平被凶,娇泣伤心欲绝。
道;“皇兄,你怎能不问缘由就凶我?是这个贱人,是她……”
“贱人?”墨楚夜冷言。
额头青筋跳了又跳,一张脸黑如锅底。
将深寒幽幽的眸光落在长平身上。
“皇兄……”长平心底一抖。
“朕的妃嫔被你说成贱人?!”
墨楚夜阴鸷的眸光注视长平发抖。
继而道;“按照辈份总得唤声嫂嫂,如今你的公主风度都抛哪去了!”
这般厉声,包括卿棠都是初次见识。
这算是,维护?
不管如何,心底都暖暖的。
“皇,皇兄……”长平气焰浇灭,委屈崩出泪来,“可是,是她……”
“闭嘴!”
墨楚夜冷眼怒扫,“你在临安做的那些伤风败俗的事,别以为朕不知晓!”
猝然,长平脸颊烧红。
将脑袋埋进衣襟,羞愤紧咬唇瓣。
“一国公主教养风骨全无,公然逼迫小倌儿进临王府?”
“如今初回京都便平添事端,朕瞧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心!”
长平被训狗血淋头,尊严扫地。
眼里的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墨楚夜瞳孔眼色更深,冷道;“若你真觉得安稳过头,朕便将临王废除许他闲云野鹤的日子!”
“啊?”长平眼眸睁大,惊恐哭道;“不,不要皇兄,鸢儿知错,鸢儿知错了……”
使劲往宫砖磕头,眼底恨意愈深。
若胞弟被废,那她岂非连半分立足之地也没了?
“皇兄,原谅鸢儿这次吧皇兄……”
卿棠傻愣半会儿,这还是猖狂跋扈的长平公主?
原来,暴躁的猫儿在面对主人的时候都得收起利爪。
墨楚夜不耐烦,转身侧首对卿棠道;“卿儿,过来。”
轻柔冷唤,对方才长平的态度简直天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