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父子眼看着秋水上了楼,宋老爷才对儿子宋哲抱怨道:“今天晚上就要了我四百两银子,还什么正经事都没谈。”
宋哲板着脸反问道:“你想谈什么正经事?要是跟雄崖所相关的,也可以跟问我谈呐!”
根本没等宋老爷回答,就快步上了楼。在秋水进去的那间房门口停了下来,蹲下身子贴在门缝处倾耳细听。
宋老爷左右看了看,肩膀一缩,也跟了上去。
耳听得里面男女嬉笑之声,淫词浪调不绝于耳,接着又是男女喘息之声,还有那床板在吱呀做响……
父子二人分不清是谁先起的身。
转身下楼时,宋老爷幽幽的说道:“灯都没吹,下流……”
随即马上又恢复了一派严肃的表情,质问道:“宋哲,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嗜好?”
宋哲没搭理他爹,只是低声说了句:“牛嚼牡丹!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正说着话,秋水的房门开了,一名女子探出头,把大茶壶叫到门口,说道:“大爷吩咐,子时送一碗腰花面,二个荷包蛋过来,给我们姐妹也照此来一份”。
一抬眼,好像是才发现宋氏父子,忙不迭边扣衣襟边走出门,倚在二楼的栏杆边,笑嘻嘻的说:“里边那位大爷可说了,要是您二位还没走的话,就叫醒他,请您二位上来一起玩……”
宋老爷赶紧摆手,慌慌张张的直朝楼下走去,边走边说道:“不用,不用一起玩!让他休息。我们就不上来了!我们自己家里有,自己家里有……”
转过头来低声骂了句“畜生”,拉着宋哲赶紧出了门。
…………
那女子转身进了房,就看到秋水在床上正襟危坐,笑嘻嘻的看着她问道:“走了?”
“走了!大爷您真有意思,钱都给了,还不真玩,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秋水微微一笑,用左手习惯性的摸了一把上嘴唇并不存在的胡子,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这姓宋的差我钱,我这是找他要债来了。他这是想把我耗在这里,回家好把钱藏起来。我一会儿还得去他们家要去,要留着点力气。“
“我现在就跟过去,要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我在睡觉,谁都不许进来。你们俩就在房间里等我,一会儿回来见不到人,赏银可就没了。”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丢在了桌上。
接着一把推开窗户,人就蹲在了窗沿上,回过头看着那两个女人,豪爽的说道:“要是大爷要债顺利,一会儿还有重赏。”
…………
出了门,宋氏父子谁都没再说话。
“三七开!”宋哲开口了,语气冰冷得毫无生气。
“什么三七开?”
“你这么讨好姓秋的,不就是想走雄崖所这条路,与倭国做私相贸易吗?我来帮你,利润我们三七开,你三我七”。
宋老爷火腾一下就起来了,指着宋哲的鼻子就骂:“就你这个副千户还是老子花钱帮你买的,你现在跟我谈三七开。再者说了,咱们家就你一个儿子,我挣的钱那不都是给你的?五五!”
“既然迟早都是给我的,那你现在就给我,你现在三妻四妾,天知道你的钱以后是给谁的。三七!”
“儿子,我们父子血浓于水,理当感情为重,钱财乃身外之物,四六如何?”
“这是你的想法,你现在有钱,我没钱,你不能指望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就像两个人去逛窑子,你是过完瘾了,现在告诉说没意思,可问题是我还没过瘾呢!”
宋老爷一跺脚,痛心疾首说道:“我是你爹,你跟我说这个……”
…………
宋哲没跟他爹做过多的纠缠,他从心眼里瞧不上他爹,太小家子气了,不是做大事的料。
说我成天想着女人,你老家伙才是这样的吧?以为我和你一样。
他爹娶了那个叫李寡妇之前就已经三妻四妾的了。
那时,他们家家境也不能算好,他爹也都快四十了,也不过是混了个总旗,每月的俸米七石半,折合成银钱四两都不到。只是他爹愿意在女人身上花心思花钱,口才好的也是哄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在小宋哲长到快十岁的时候,基本上是一年一个的频率往家里领。
领到家里就不怎么管了。
宋哲他娘好面子,作为唯一替老宋家生了儿子的正室,整天盯着他爹娶回来的这些莺莺燕燕,免得她们在外面招蜂引蝶,败坏了宋家的名声。
小宋哲也没少帮着做一些追尾盯梢,通风报信的事。
大概是他十四岁那年,宋哲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他们家所有人都在午睡。
他替一位姓马的姨娘扇扇子,姨娘也在午睡,那是他认为在所有姨娘中最好看的一个,扇着扇着,他的眼珠就盯着姨娘锁骨上出现的一汪汗珠动不了了,那汗珠子真好看!接着,他人就动不了了,扇子也扇不动了,呼吸好像都停止了,十四岁的宋哲恍惚了。
恍恍惚惚间,蝉也不叫了,天也不热了,猫也不见了,自己也不见了……
等到清醒的时候,宋哲发现自己竟和马姨娘两个人赤条条的躺在了一起。
…………
就在那年秋天,他爹就把李盏儿娶过了门,然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宋哲他娘就撒手人寰。
他那时已经懂事了,东家长西家短的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他爹和李寡妇合谋药死了李寡妇的前夫,占了他的家产,宋哲他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