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她非红袖,非他心里所爱的女人,何必对她付诸太多的在乎与情感?

本该就这么转身离去的,但红袖这个时候却突然翻了个身,将她那张黝黑的一张脸转了过来。

景东柘被她的动作与脸蛋吓了一跳,竟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幸好,红袖紧闭着眼,并没有醒来。

暗吁了一口气,景东柘盯着红袖那张被涂过的脸蛋,心绪复杂不已,这女人既然知道不能把脸上的妆容洗去,怎么就不知道把兵服也穿着,头发也束着?

也不知道脸上涂了什么东西,一天下来居然毫无褪色的痕迹?不知不觉中,景东柘的手朝着朝慕青的黑脸探去,触手的肌肤还是那般光滑细腻,只是却变了颜色。

景东柘的手指停留在朝慕青的脸上,轻轻地摩挲,丝毫没有意识到,若是换成其他女人,此刻他一定觉得恶心,能避多远是多远。

蓦地,朝慕青睁开了眼睛,景东柘根本来不及收回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指,是以脸上的神情极为尴尬。

愣了愣,朝慕青淡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景东柘脸已经冷了下来,这女人,居然不知道他为何过来?不是她要跟他传宗接代吗?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居然没有踏进他的营帐,这算什么事?

朝慕青见景东柘的手还停留在自己脸上,虽然没有动,但还是觉得有些痒,便问,“你干嘛摸我脸?”

这一问,将景东柘的心问得彻底虚了,但景东柘岂能承认自己的情不自禁,忙冷声道,“我只是奇怪,你用的什么东西,能让这张脸丑得如此栩栩如生。”

这是嘲讽自己?她偏生不让他如愿,朝慕青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吧,我是个易容高手。”

景东柘嘲讽地嗤了一声,“既是易容高手,如何还是你原来的模样?”

朝慕青继续微笑,“怕你不认得我。”

这女人对自己的易容术倒是自信,但景东柘心里还是不屑的。

这般躺着与景东柘说话,朝慕青哪怕强作镇定,但一颗心还是跳得厉害,便缓缓从床上坐起,故意又问,“你还没回答,怎么来这儿了?”

“出来走走,正巧路过,便进来看看,堂堂一国长公主,是如何丢皇家的脸面的。”景东柘一本正经,却又语带讥讽地说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家的脸面,我是顾不得的,但你景家的脸面,你要不要顾?”朝慕青坏坏一笑。

同时,她的手探向床内侧的包袱,取出一个瓶子一块手帕,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入手帕些许,继而拿手帕开始搽脸,没一会儿,那些顽固遮掩她真实肤色的黑色不明物逐渐消失,露出她那白瓷般美好的脸蛋。

“你——”故意不回答她刁钻的问题,景东柘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被她此举给气的,还是给刺激的,若非强忍着,他真想问她一句,她究竟要不要脸?

若是要脸,那就一直藏掖着自己的容貌,若是不要,就不要以这样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

朝慕青知道景东柘对自己的不满,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不小心显露身份么?此刻这营帐里就你我二人,我怕什么?我若是怕什么,岂不是显得你这个将军无用?夫君,我是相信你的。”

最后那一声轻轻软软的夫君,听得景东柘浑身一会儿僵硬无比,一会儿又绵软无力。

虽然朝慕青知晓自己今晚不能跟景东柘亲热,但女微悦己者容,他心里本就没有她,若是这个时候还拿一张丑陋的黑脸对着他,岂不是进一步倒掉他的胃口,方才他都说她丑了……是以哪怕他马上要走,她也想以自己的真肤色对着他,让他眼睛觉得舒服一些。

虽然在军营里待了一日,也没有条件沐浴,但两人不近不远地相对,景东柘还是闻到了清清淡淡的女子芬芳,没有脂粉,就是独属于朝慕青的,令人心旷神怡,甚至想入非非。

“为何不进我的营帐?”盘旋在心中的话终究没有被自己管住,忍不住冒了出来,景东柘后悔不迭,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添加一句,“不是说要速战速决,还是你想拖延时日?”

这是生怕自己多待一日在这里碍他的眼了?朝慕青心中一阵酸楚,却还是咧嘴一笑,“你叫我一声娘子,我就告诉你原因。”

女人的眸光又暖又深地凝望着自己,景东柘的心不由地加速跳动,哪怕连忙撇开了眸光,但还是纷乱不已。

“夫君。”朝慕青挪了挪身子,挨近了站着的景东柘,一把捉住他的一只大手,紧紧地双手捏住,像是生怕他挣掉似的。

不过是一声呼唤而已,景东柘不觉得自己是个吝啬之人,但喉咙动了动,偏偏跟洞房之夜那般,有些喊不出口。

“那等你愿意喊我娘子的时候,咱们再夫妻相见吧,将军请回,不送。”朝慕青突然冷了脸色,淡了声音,心里自然是既伤心又委屈。

她都喊了他多声夫君了,他连喊一声都不肯?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想他?

哦,他定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她跟他说了,来的目的不过是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景东柘望着自己被朝慕青仍旧紧紧抓着的手,这副藕断丝连的样子泄漏了她根本舍不得他离开的心思,这女人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喉结动了动,景东柘终于勉强地开了口,“娘子。”

故作生气的朝慕青很快便绽开了欣喜的笑脸,点了点头,道,“以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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