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潇很快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穿着白色的浴袍,宽大的腰摆被松松地系了起来,一头银发湿漉漉的垂在脑后,看起来比平时柔顺了不少。
她人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简望面前。后者看了慕雨潇一眼,很快挪开视线,耳垂爬上一丝粉红色。
慕雨潇一边擦头发,一边道:“你有衣服吗?借我一件。”
简望别过脸,不去看她:“自己拿。”
慕雨潇走到放在桌上的行李箱边,开始在里面翻翻找找。
她很高,比简望高出了不止一个头,但骨架算不上大,还是很匀称的。翻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了一套相对大一些的底衫和底裤,直接换了上去,丝毫不顾忌简望还在一旁。
简望一个激灵,猛地转过了头:“你你你……去里面换!”
慕雨潇已经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笑着问她:“怎么了?我又不是别的男人。”
简望闭着眼不敢看她,紧张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不管!总、总之你先、先进去!!!”
“好了小丫头,”慕雨潇揉了揉她的发丝,“我已经换好了。”
简望半信半疑地睁开眼,看到慕雨潇穿着衣服站在她面前,这才放松下来。
简望是自己的语气尽量冰冷,但慕雨潇还是听出了一丝不正常:“你今晚睡沙发。”
慕雨潇偏了偏头:“为什么?”
简望径直走向沙发:“那我睡沙发。”
慕雨潇笑了起来:“你确定?”
简望转过身,咬牙切齿地盯着慕雨潇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把沙发上的长抱枕横在单人床中间做界限,又上了床,脸朝外侧躺着占了一半位置。
慕雨潇笑了起来,舌尖舔了舔后槽牙。
她也翻身上床,占据了另外一半位置。头枕着双手,半倚在床头。
“对了小丫头……”慕雨潇突然出声,“我怎么听说……”
简望侧过脸,问道:“听说什么?”
慕雨潇笑的有些坏:“我多了个女朋友?”
简望:“……”
表面无比镇静,内心几乎要吐血三升。
她怎么知道的?!?!
“而且……”慕雨潇的语气不紧不慢,“还是要来捉我的奸?”
简望简直尴尬得无以复加,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脸上传来凉凉的触感,接着是一个人炙热的呼吸,拨弄着她的发丝,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小丫头,睡着了?”
简望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于是,额头直接和慕雨潇碰了个正。
她揉着额头,狠狠地瞪了慕雨潇一眼。
慕雨潇躺好,关了灯,轻声道:“睡吧。”
……
第二天早上。
简望一起来,就发现那根作为界限的枕头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而自己,则是缩在慕雨潇怀里醒来的……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瞪慕雨潇,没想到对方无辜的耸了耸肩,邪笑着道:“这可不能怪我。还不是某人深更半夜一定要钻到我怀里来,防都防不住。”
简望整个脸涨得通红:“你……乱说!”
慕雨潇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说是就是喽。”
简望着才想起,现在自己还缩在慕雨潇怀里,连忙下床,退开两三步。
她瞪着眼睛:“你……和我保持距离!”
“好吧,”慕雨潇也下了床,“还有一天,你打算去哪儿呢?”
简望看了看表,现在是芬兰时间早上十点。
她喃喃道:“居然睡了这么久……”
说完这句话,她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一直缩在慕雨潇怀里睡的,而且……貌似还睡得无比香甜。
慕雨潇穿好外衣,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简望眼睛一瞟:“你不先回去?”
慕雨潇看向窗外,下了一整晚的雪已经停了,整个罗曼迪纳的建筑都被银白色覆盖着,闪着异常美丽的光泽,像是童话里的冰雪世界。
她转过头,微笑如同窗外的雪景一样耀眼:“不,我今天陪着你。”
她们在市中心的公园又待了一天,散散步,聊起了芬兰著名的小说家瓦伊诺·利纳,以及他的那篇著名的现实主义小说——《无名战士》。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傍晚时分,简望和慕雨潇站在罗曼迪纳的机场前。
简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舍的情绪。她纠结再三,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不会再走了吧?”
问完这个问题,简望立刻感到了羞赦,脸微微有些发红。
慕雨潇轻轻摇摇头,唇角微勾,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摸了摸简望的头:“放心,不会了。”
简望稍稍放了心,拉起行李箱,快步离去。
她还是有些心里不安,没控制住回头看了看。
这一看,正好对上慕雨潇的目光。后者顿时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宠溺。
简望几乎是落荒而逃,行李箱被拉得飞起,磕磕绊绊、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候机大楼。
慕雨潇笑得更深了,低语融化在夜色中:“不会再走了,永远也不会……”似乎还带着一丝看不见的惆怅。
手机优美的铃声响了起来。慕雨潇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雪狐,有什么事吗?”
“我派人来接你了,”雪狐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在郊区,西边。”
“是吗?”慕雨潇轻笑着,“你们倒是行动很快,我不过是两个小时前联系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