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漫步于人潮拥挤的街道。夫妻二人来到猜灯谜活动台前,猜灯谜已经进行了大半,但还有不少人蜂拥而至,就为的是那台上的终极奖品。
猜灯谜本是元宵时的活动,大魏崇文,对猜灯谜这种沾染了文人气息的活动,百姓们自然是乐此不疲。由此这项活动一直衍生到了各大节日,每人缴纳十个铜钱便能参加一次。
猜灯谜共有四十道题目,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答对二十个可得到一个做工精致的小花灯,答对二十五个可得到一条七彩流苏穗,答对三十个可得到一对玉坠子,答对三十五个可得到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全部答对四十道便能获得一把玉骨折扇。
司马怀抬眼望去,台上的七彩流苏穗和小花灯还剩不少,玉坠子本有五对,现在也只剩下了一对,玉镯的盒子空着,仅有的一个应该已被换走了,只剩下那在华灯之下,清冷孤立的玉骨折扇。
她掏出二十个铜板递给主办方,二人各拿着一个小牌子到了花灯前。
司马怀拿着小牌子,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精美雅致的小灯,有些头大,狠了狠心,随手拽下一个灯笼下的纸条,上面写着“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
还好还好,难度还算能接受。这灯谜答案是油灯。与一旁看管灯谜的小哥说了答案,拿到了第一张合格的纸条。
旁边是笑意盈盈,对答如流的纯渊,当司马怀答对了一道题的时候,自家小王妃手里至少已经有五六张纸条了!
在纯渊答到第三十个时候,管事小哥把灯笼转了个圈,增加了难度,他心下惊叹,这小夫人文采斐然,比刚才那位的白净公子回答的还要迅速准确,不知道今日能不能破了这三年无人全对的记录。
呆呆的望着正低头凝思却不慌乱的纯渊,在昏红的灯火下,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微风抚过蝶黄色裙角,乌黑顺直的发丝在她柔软小巧的耳垂边不安的浮动,白皙纤细的手指展开纸条,嗅着墨香。朱唇微启,声音悦耳如山涧溪流,在微燥的夜晚带着有让人瞬间平静下来的魔力,精致秀丽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自信。
现在的纯渊,没有初见时的小心翼翼,没有再见时令人心疼的病容,没有深处绝境时的困窘,也没有了···前些日子的疏离·····有的只是一个十六岁少女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坦然。
真漂亮!司马怀在心中赞叹,歪着头含着笑,靠近着妻子,手不自觉的抚上她后背柔顺乌黑的秀发。
纯渊笑着接过管事小哥递过来的纸条,转过头去,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司马怀对上那一双明亮的双眸,璀落的星光,似是能穿越深空,越过荆棘。无视周围的喧闹人群,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令人沉迷的脸庞,心就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
这样的纯渊,她从未见过。她只想把眼前的景色深深的印在心里,永世不忘。
纯渊拿着手中四十张纸条,对着正在发愣的那人的眼前摇了摇。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行为举止依旧优雅有度,连一旁的管事小哥都摇头晃脑的赞叹道:“公子真是好福气,夫人不仅文采惊人,更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夫人大才啊!”
司马怀听着小哥夸赞自家小王妃,心里更是高兴,“夫人的才学,我可是远远不及~”说罢,晃了晃手中二十五张纸条。
“王爷谬赞了~”纯渊把头凑近司马怀耳边的,调皮的说道。
感受着耳边吹过的温热呼吸,心软的一塌糊涂。
从袖子掏出一颗小金豆扔给管事小哥,管事小哥接过金豆连连道谢,拿起腰间铜锣木锤一敲。
“恭喜夫人,获玉骨折扇一把。”说罢,就有人捧着玉骨折扇送了过来。周围的参与者眼中尽是羡慕之色,一边是羡慕纯渊不输于男子的文采,一边是羡慕司马怀竟能娶得如此才气的女子。
司马怀拿过自己奖品是一条七彩流苏穗,编织方法很是奇特精致,颜色搭配恰到好处,也算是不错。
纯渊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折扇,玉骨入手微凉,晶莹无杂质,显然价值极高。这小小的猜灯谜竟也有这等好东西,轻轻展开扇面,竟是一面空白扇。
管事小哥看出二人的惊讶,解释道:“公子夫人不必惊讶,这奖品不止是这一把折扇,之所以是空白扇子,是因为我家先生可以为夫人免费绘字。”
司马怀眉毛一挑,一把扇子竟还搞了名头,对着管事小哥问道:“你家先生是何人?”
“正是老夫。”一个身材高瘦,面色红润,留着白色长须的老人从灯谜台子后面走出。
“栾老先生!?”
“栾公?是那个能比肩前朝陶公的大儒!”
“栾公竟会出现在此!”
周围人议论纷纷。
司马怀打量着眼前这个精神抖擞的老人,竟然是栾公栾九思。司马家与栾家也有些渊源,在肃州时,伯谦时常提起他的大名,栾公名为九思,因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故为九思。
栾九思书画双绝,世人皆知。
若是他来题字,这玉骨折扇的价值将不可估量。
这猜灯谜倒是有趣,司马怀在心中想着。
“唉,没想到竟是这位小夫人得了这灯谜的头筹。”栾九思意味深长的感叹道。
司马怀看着栾公神色异样,脸色一变,冷声出口道:“栾公何意?”
“小公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