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苍牵了一匹闻修带来的马,把刺客绑成了个麻花拎在手里,对殿下点头示意后,策马而去,他要先回洛州别院审问这名刺客。
闻修带来的人已经处理完了街道上的尸体和血迹,他恭敬的对司马怀说道:“王爷,今晚到府上休息吧,下官一定彻查此事。”
“不必,派一队人护送王妃到本王别院。今晚的事由本王去查。”司马怀把惊麟刀入鞘,眸光暗沉冷声道。
“王爷,此事陛下···”闻修有些为难,他是陛下近臣,自然知晓陛下有多宠爱宁王,在洛州城遇刺如此惊险的事情,以陛下的雷霆之怒,这事怕是不好收场。
“皇兄那里本王自己去说。”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闻修低下头,不再劝阻,宁王的脾气他也是有所耳闻。
洛州府兵在马车两侧戒备着,之前他们姗姗来迟,宁王殿下没有责备他们的失职,所以这回去的路上必须更小心谨慎,不能有一点差池。
司马怀钻进马车,就看到三人神色各异,童润的脸上满是震惊和佩服,渝香的是惊恐,纯渊则低着头直勾勾的看着手上的。
童润看到殿下进来,对于渝香使了个眼色,扯着惊魂未定的她出了车厢,把空间留给二人。
司马怀的身上还带着血腥气,这血气一时半会无法消散,她怕惊扰了自己的心上人,只好脱下身上的锦袍塞到暗格里,露出与蔺苍一样宁王府制式的黑色短袖。
“纯渊···”司马怀坐到她身侧,说话的声音极其轻柔,伸出右手,把她轻轻揽入怀中。
手中的跌落···
她上半身僵硬的靠着司马怀,她的手沾血了···就在刚才毁掉了一条生命···
司马怀没有说话,她能理解纯渊此刻的心情,当她十二岁那年拿起手中长刃杀掉那些罪孽深重的犬戎畜生的时候,她的心也是同样的不安与彷徨,纵使那些人是该杀之人,但也是一条曾真实存在过的生命,毁掉一条生命给人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纯渊···如果难受可以哭出来···”司马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是因为救自己才杀了那刺客的啊。
“恩···幸好···幸好你没事。”纯渊从司马怀的怀中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有泪水在眼眶中汇聚。
司马怀抿着嘴,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纯渊的眼睛里有担心,有对她劫后余生的喜悦,有愧疚,茫然,惶恐,难以置信,司马怀不知道她为什么能从纯渊的眼睛里看出那么多复杂的情感。
这一刻,那份复杂灼伤了司马怀的心。
纯渊低下头,头顶在司马怀的锁骨上。她的肩头微微耸动,眼泪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司马怀的腿上,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别院,童润和渝香也没有了闹腾斗嘴的心思,四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司马怀抱着哭累沉睡的小王妃下了马车。
别院有士兵把手,闻修也不再多留,向宁王告了辞,带着兵回了洛州城。
司马怀抱着小王妃到了卧室,伸手想解开她的衣衫。思来想去觉得不妥,正纠结着,纯渊睁开了红肿的双眼,迷茫的说道:“王爷···”
“恩。先好好休息吧。”司马怀摸了摸她的柔软的头发。
纯渊却是先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妾身···我先去沐浴。”
她刚睡醒还有些昏沉,一时间忘了司马怀不喜欢这个称呼立刻就改了口。
坐起身,穿上鞋子,刚要站起,腿脚一软,向前栽去,司马怀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扶住了她:“小心。”
纯渊点了点头,在司马怀的搀扶下站起,唤了渝香,沐浴净身去了。
司马怀也拿好衣服打算去冲个凉。出了门,发现童润在院外候着。
“殿下。”童润急匆匆走到司马怀身边说道。
“有什么事?”司马怀问道。
“带回来的刺客死了···”
“恩?为何?”司马怀蹙起眉头,不是留了活口了吗?蔺苍办事一向认真,到底怎么回事?
“带回刺客后,蔺苍按着正常流程,先把他口中的□□取出再进行审问,这刺客也是个硬骨头,一句话也不肯透露,在审问过程中会涉及到一些必要的刑罚,以蔺苍的经验断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刺客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暴毙,最后进行全身检查,在他的心口处发现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什么样的银针?”能再蔺苍的眼皮子底下把银针准确的刺到刺客的心脏,这人应该不简单。
“针灸的银针···”童润很确定,他武功虽然不高,但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他自然也有一技之长,那就是医术,童润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殿下在外不能暴露身份,处理伤口的活不是由暗卫冬蜻来做就是由他来做。
“针灸的银针···”司马怀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恩。”
“这件事我知道了。阿润,你和蔺苍先去休息吧。明日回到王府后再商议此事。把那刺客的尸体留下,回去交给冬蜻。”
“是,属下告退。”童润难得的绷着脸,走出了院子。
司马怀刚起步,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她心中了然,无奈的说道:“出来吧。”
极风在树影里一闪,就到了司马怀的左小臂,她抚摸着极风的翅膀:“今日做的不错。”
在街道上,那一声鹰啸后,司马怀示意它守在马车旁,极风浑身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