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凝香阁,大多数的姑娘都回自己家过年去了,可是来往的客人却有增无减。很多城外来西安采购年货,办事走动的人都不忘来这里消遣一下,看看西安城最美最娇艳的风景。
海棠不应客,自然也不管这些。朱开用马轿把她送回来,她在马轿里再把衣裳换了。神不知鬼不觉,吴妈妈只当她和世子出去游玩了。可吴妈妈也知道秦王府年后要上京的事,便跟海棠打探她的打算。
“没什么打算,吴妈妈可是要赶海棠走?”海棠故意反问道。
“哪能呢?你是世子殿下的人,妈妈我只怕伺候得不好,殿下要怪罪我。”吴妈妈一脸谄笑。
“海棠在凝香阁也有半年多了,一直亏得吴妈妈照顾。海棠却从来没有可回报的。”海棠说着,端过尚琰给她的匣子,打开来让她挑两样。
吴妈妈目不暇接地惊叹着,直夸赞道:“都是好东西啊,都是绝品啊。”两只手拿了这个又拿那个,比较来比较去,看着哪个都喜欢,可嘴上却还要客气得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只怕妈妈我戴了都是糟蹋。“
海棠轻笑一声,看她手里虽拿着一对深酒红色玛瑙耳坠,眼睛却盯着一只纯金的大花钗移不开去。海棠便把大花钗拿了出来,直接给吴妈妈插在了头上。好张扬,好媚俗,还真是与吴妈妈很相衬。海棠又把她手里的坠子也给她直接戴上,吴妈妈可就乐得合不拢嘴,假装推让了一番,便笑着出去了。
这时,朱开又来了,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书信纸给海棠。原来海棠一走,尚琰就思念得慌,喝了几口酒,便信手写了送来:
东篱把酒黄昏后,
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
帘卷西风,
人比黄花瘦。
海棠看着笑了笑,找了笔墨来,在背后回了一首给他: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待尚琰收到,看着那一笔一画清秀亮丽的他最最熟悉的字时,激动得贴在胸口,心里直念道:我又有敏敏的字了,我又有敏敏的字了!这一高兴又喝了个一醉方休。
直到第二天醒来,又细细看一遍,才发现在他的字下海棠还写了一句:少喝点酒。尚琰嘻嘻笑着,又自吟起来: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我这婆娘总不喜欢我喝酒,可是一点不知道这酒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