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娶罗娟,我就嫁九胜。”海棠仍僵着身子。
“呵,这又是何道理?你不肯嫁我,倒是要嫁他?”
“我既不能和你做夫妻,我嫁谁,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海棠怒火攻心道。
我的敏敏可不就是这么偏激极端?尚琰想说他也不是真的想娶罗娟,不过是权宜之计。可见海棠生气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得赶紧拥紧她:“这样的话以后也不得说。我要娶就一定娶你,你要嫁就一定嫁我。听见没有?”
海棠不答,心里却越发悲凉。说起嫁九胜,还是之前尚琰拿朱开听来的话问她,海棠只好把当时为何要去九胜家做丫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这会就把这事拿出来赌气了。
想想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的确确没有在乎过他,没把他当回事,可是自己也从来没有生过二心啊。可是尚琰呢,口口声声多爱自己,一转身却又可以去娶别人。她梦想爹爹那样只疼娘亲只爱娘亲的男子,只怕自己永远不可能遇上了。看尚琰多小肚鸡肠,自己说过什么话,与人有过怎样的事,他都要过问仔细。既不能包容她,又何必说爱她?
海棠回到房里,心也是一直沉着。看华月又把她枕头底下的一只木雕的蜻蜓拿出来把玩,便随口问起她缘由。华月这就跟她说起了她的一段往事。
原来华月进凝香阁之前有过亲事。对方叫刘青亭,那只木蜻蜓就是他给她雕的。可惜,他俩还未及完婚,青亭就得了病,一直好不起来。全西安的大夫都请遍了,也是无药可治。华月终日以泪洗面,眼看自己深爱的人就要离她而去,她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背着父母与青亭成就了夫妻之实。
后来,青亭撒手人寰,她父母也知道了她的事,竟嫌弃起她来。她便自己入了凝香阁,她不求再嫁人,她的心早就随了青亭去了。她只是为了多挣点贴己钱,希望将来老了好有个依傍。
海棠听了,心里暗暗叹服。要一个女子做这样的决定,华月该是有多爱青亭啊。换了自己,她最多就是和尚琰搂搂抱抱,亲亲小嘴,身上可是碰都不让他碰。难道自己还不够爱他么?她觉得自己已经爱到极致了啊。
“不思量,自难忘。”华月说道。
“尘满面,鬓如霜。”海棠接道,“你和李乐师一定合得来。”
“他?”华月这一听李乐师,忽然低下头去。
海棠觉出意味来,估计两人还隔着窗户纸。她便有心给他们捅一捅,就告诉华月李乐师亡妻的故事,还告诉她李乐师的悼亡词如何的好。华月就点点头,说要跟李乐师要个曲谱来。
两人这才各自怀着心事歇下,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