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公良鸿夏在东方阿姨怀中昏昏睡去,问天才移开视线。他冷淡地哼了一声,一挥袖子,冲出他休养的房间,一脚踹开昏迷的序明,甚至都没注意墨辰的咕哝声:“他这时在干什么?”
谨信坐下来,倚着桅杆蜷缩着,眼皮微微垂下,恰当地遮住最后一点凌厉;铁心神色惊慌地看着阿雪,小声呢喃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话;墨奎新眼色复杂地盯着站在船头的问天,像一只老鼠瞪着卤肉犹豫该不该吃的样子。
问天的衣摆被风吹起,脸上浮出几抹烦躁。他的短靴不停地摩挲甲板,发出“沙沙”的响声。
此时,他心烦意乱,顾不上想南宫逸与玉燕,几大串问号盘绕于心。
公良鸿夏?他父亲公良锐,叔叔公良瑾?铁心与鸿夏什么关系?东方阿姨怎么摊上一个公良锐?
问天皱皱眉头,脚下从“沙沙”变为“咚咚”,丝毫不掩饰内心的郁闷。
谨信正闭着眼,温养着虚弱的精神,心里也疑惑;
公良锐,那是白蓉国左侍相,年仅十岁时被上任君主玉钟至看中,进入朝廷中学习,三十五岁担任左侍相,是仅次于现任君主玉立的地位……
至于公良瑾,那只是公良锐的弟弟,是白蓉国右侍相,天资并不如公良锐,任由关系才与哥哥公良锐平起平坐,但为人也不和善,处理事情当机立断,管理事务比公良锐大胜几筹……
这两人,怎么扯在一起?从未听说公良锐还有个女儿,只有个儿子而也。国家危在旦夕,这两个人,去了哪儿?……谨信甩甩脑袋,强行收拾心情,一心一意地专心休息。
屋内,公良鸿夏正轻声打着呼噜,大概是许久没睡觉吧。问雅正坐在一边,手掌慢慢挥动,散发净化力量。柔和的光芒笼罩着整间屋子,微冷的空气,也感觉温暖了起来。
“他应该不久就会醒来的。”问雅忙活了许久,终于停下动作,大口大口地踹气,温和地冲东方雄笑道。
“谢谢啦,问雅,麻烦你累了半天。”东方雄摆摆手,也笑答着。她正为鸿夏清洗血渍,长时间久蹲让她有些头昏眼黑。
“您注意休息。”问雅点点头,放下一句话便走出房门。
屋外,开始刮凉风。虽说是盛夏,但仍然早晚温差大。除了问天,其他人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文火炉,围坐在一起聊天。
“问雅,你来了?来,吃个饭吧。”武勇首先站起来,笑眯眯地道。
“喂,你得有礼貌。”牛郎捅捅武勇,狡诈地咧着嘴角。
“我叫武勇,不叫喂。”武勇佯装恶狠狠地瞪他两眼。
墨奎新端起一碗饭递给问雅,和蔼地说:
“吃吧,我们在说司马雪峰的事呢。”
“司马雪峰?”问雅接过饭,好奇地坐下来,听着。
“您还从来没和我们提起司马雪峰呢,讲讲吧。”梦灵也忍不住提道。
“你们打算从哪儿听?”墨奎新搓搓膝盖,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从峰主讲起吧。”不知何时,问天已坐在炉边,静静地说。
“啊……哦,好的。”墨奎新稍稍一愣,不过极快发现自己没说话,张张嘴,忙不迭答道。
“司马雪峰,海拔六千四百八十一点二米---”
“序明还躺在哪儿,万一他死了怎么办?”铁心担忧地望着躺在阴暗角落一动不动的序明,全然不知自己打断别人的话多么不礼貌。
“哦?”问天挑起一边眉毛,“怎么?怕这个叛徒死掉是件需要全国人民哀悼的事?”
“不不不。”铁心涨红了脸,解释道,“他毕竟是思净的主人,最后一战如果需要他呢?”
“啊啊啊啊!”谨信夸张地叫道,尖锐地指出,“你不会是同情这个家伙吧?啊?刁蛮公主。”
“什么?!”铁心一惊,随即明白了:这称呼肯定是问天告诉他的,真够无耻的。
“闭嘴吧,谨信。”问天喝道。又漫不经心地点着头,走向角落,担起序明,尽管他细弱的呼吸弄得问天脖子一阵发痒,但还是淡笑着,“我把他放到床上休息,顺便帮他洗洗伤口。你们继续听。”
众人应声答是。不过讲述中还依稀可以听见问天的嘀咕声:
“真是小强命,刺伤几个小时还不死,啧啧……”
墨奎新没有吃饭,倒泡上一杯白蓉国的特产茶---蓝蕊茶。他轻轻吹了几下,放在唇边,吸上几口,清清嗓子,继续说:
“司马雪峰,常年紫外线极强,所以哪儿的人皮肤黝黑,也略带红润。峰主,是司马庆华。他脾气暴躁,经常动不动就冲他的女儿和儿子大发脾气。他被魔化也是活该,谁叫他两年前聚会打伤我……”
最后一句,莫苦笑咕哝了一下,又大声讲了起来,似乎根本没说一样:
“我也庆幸,这么一个暴躁的人还能教出一个好脾气的后代,真是天赐福音。他的女儿想必你们也知道,司马云洁。那可是个好姑娘呀,虽说还很稚气,但这人品好,长得秀气,也很孝顺,还挺关心司马云永的……司马云永嘛,云洁的哥哥,也是个好哥哥呢,很疼云洁,性子好得和谨信一样……这俩兄妹,与我是不一般的熟呢,就他俩,让公良锐当上了左侍相。”
“这兄妹这么厉害?”牛郎惊讶地问。
“是的。”墨奎新笑着点头。
“哇!那不是和我与姐姐一样?”阿莎耐不住性子,兴奋地大叫。
“哦,你冷静点。”梦灵朝阿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