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吃、用、度,这些都需要花钱。
他是上班族,她也是上班族,家务事、照顾小孩,基本上都是她做的,为什么他要这么分彼此?
还有,就像戴霞以前帮她吵架时说的,“这些年来,你在林正宇车上卖票,他给你开过工资吗?那工资也是一大笔钱呐!”
可是,这些话,素兰怎么说得出口?
她只会来个彻底的。
“好,这房子是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分你一丝一毫财产,我马上写一份声明给你!”
说着,她拿了一张保险公司的信纸,“刷刷刷”写了一份完整的声明。
房屋、金银首饰、有价证券等等,所有权通通都归林正宇,李素兰不能够分得一分一厘。
写完之后,她还用印泥摁上了自己的拇指印。
素兰最恶心这些叽叽歪歪、磨磨唧唧,骨子里,她真的就是男人性格,甚至比有些男人更男人。
她讨厌吵架,她只想息事宁人。
八年的婚姻磨砺,让素兰变得更乐观、更坚强了。
以前,她总是被林正宇气哭,深夜里,抛洒了无数次纷纷泪水。
但现在,她给自己定了规矩,烦恼不过夜。
早上起床时,她习惯扬扬嘴角,对自己微笑几次,排出心中的浊气。
“不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那太不合算。”这句话也是素兰用来自我劝慰的宝典。
总体来说,她的脾气是平和的。
原本,她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争强好胜、不服输,但因为遇到林正宇这样性格的男人,她不得不偃旗息鼓。
不然,每天都会吵架,也有可能两三天会打一次架。
但她心里已默默地拿了主意,熬!一定要熬得住,熬到孩子高考结束,就和他分开。
因为破裂的家庭,对孩子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博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上次大姐那样失控,要他们搬家是有原因的。
她的心情太糟糕了。
因为工作调整,大姐去了开平的分厂,大姐夫去了花都的分厂,两人分开了。
好像因为两地分居的原因,两人的感情出了一些状况,大姐夫那边似乎又传出了风言风语。
当然,消息来源于大姐这一方,素兰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怎样。
所以博程就从橄榄镇转学,回到了善德市。
可见,父母的婚姻对孩子的未来有多大影响。
四月份的时候,博程在学校里出事了。
母亲打电话给素兰,说博程在学校摔到后脑勺了,叫她赶快过来一趟。
素兰吓得心惊肉跳,自从上次经历女乘客的车门事故后,她就听那个女乘客说过,后脑勺摔不得,如果摔得厉害,会要命的。
一路心急火燎地赶来,看到母亲扶着博程正在附小门口等出租车。
母亲看到素兰奔来的身影,眼泪都出来了。
而博程,软绵绵地靠在奶奶身上,神志不清醒。
素兰交代母亲,赶紧不停地和孩子说话,喊他的名字,不要停,要喊醒他。
她跑到十字路口的转角处去拦出租车,这样容易打到车一些。
送到医院,医生麻利地做检查,安排住院。
孩子打上吊针后,母亲才能静下心来告诉素兰事情的经过。
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了,但博程还没有回家,平常的日子,他总是准时到家的。
博程从小是一个乖孩子,从读幼儿园开始,每天早上不用大人喊起床,自己设闹钟、听闹钟,他生怕上学迟到。
放学后,他和聪聪不一样,不会东看西看,直接走回家。
母亲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孩子到家,便下楼来看看。
走到理发店前面时,来了一个小女孩,她问母亲,“奶奶,请问李博程是不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
母亲说,“我就是李博程的奶奶。”
小女孩说,“奶奶,李博程摔跤了,现在在教室里睡觉。”
母亲一下子就慌了,小女孩很乖,她说,“奶奶,我和你一起到教室里去。”
原来,这个小女孩是在附小学校里搭中餐的,吃完饭她回到教室,看到博程趴在课桌上睡觉,就问博程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但博程没有反应。
小女孩很灵光,她依稀记得博程是紧挨着学校住的,好像住在昌隆花苑,所以就找来了。
多亏了她,赢得了宝贵的治疗时间。
素兰算了一下,学校是12点放中午学,小女孩吃完饭到教室,大概要15分钟,她跑来喊奶奶,到奶奶见到博程,大概需要5分钟,这样就过去了20分钟。
还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摔的?
母亲给了答案,小女孩告诉她,他们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博程和一群男同学在一起玩,不知道怎么摔到了后脑勺。
这样算来,从博程摔倒,到母亲看到孩子,至少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分钟,还有,在校门口等的士、来医院路上花的时间大约有二十分钟。
也就是说,从孩子摔跤到接受治疗,中间至少经过了一个小时。
但愿孩子没有大问题。
母女俩忧心忡忡。
检查结果出来了,还好,目前颅内没有明显出血,但因为后脑勺摔得太厉害,还要密切监测、观察。
护士长正好是博程在附小读一年级时的同班同学燕同学的妈妈,她轻手轻脚地给博程理了头发。
此时,博程的后脑勺肿得老高,就像一个透明的一次性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