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想:“这人木讷无知,虽说说话做事颠三倒四的,却也是个老实人,那想必刚才昏倒之时,这人应不会做出什么非礼之事。”
只是她继而又想到林狗儿的种种丑态,脸上顷刻飞霞满布,说道:“你刚才……你刚才……拿我的衣服闻啊嗅的……淫贼!”她声音说到一半已经若蚊蝇之声,最后一句“淫贼!”却陡然提高声调,呵斥而出。
这一下林狗儿也满脸飞红,以他的内力之深,耳力之好,自然稳稳将少女的话收入耳中。
深夜之间,客房之中,孤男寡女,床头桌侧,两人一般的尴尬,一般的扭捏,只是少女隐隐觉得心头有些微微的甜,低垂的面庞上用力咬着的嘴唇,轻轻牵起一个角。
“我……不知道。”林狗儿支支吾吾说道。
少女听他说“我不知道”,却只解释而不道歉,侧着面庞抬起头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斜瞪了林狗儿一眼,嗔道:“轻薄!”
林狗儿不知道“轻薄”是什么意思,但从少女神态中也晓得这不是好话。这少女看起来比林狗儿还小了几岁,但被她怒目一视,林狗儿“做贼心虚”,竟不由得对她产生三分惧意,规规矩矩的低头说道:“对不起。”
这少女见状,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猛然想起自己大半夜来找此人,乃是因为高大名三人败在这人手下,丢失了血手堂衣物。
她本是趁着血手堂前来找铁剑山庄寻仇,为了一件十分要紧的东西,要潜入铁剑山庄,这件血手堂弟子衣物是个退路的凭证,以防被误伤。血手堂常用毒练掌力,可是棘手的很。
可那一件衣服给林狗儿这样一个大男子又闻又嗅,少女却如何能再穿?当下随手抓起一套衣服,转身对林狗儿说道:“本姑娘还有要事!先放你一马,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这话,扬长而去。
林狗儿看这少女夺衣、恐吓、踹门而出,动作一气呵成,颇有些江洋大盗的蛮横派头。自己怔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去,心中没来由的想到:“原来她是个匪盗啊……”
一夜无书。只是他收拾那几套衣服的时候却发现,少女拿走的并非那一套女装,反而是将一套颇为宽大的衣服夺走了。
次日清晨,林狗儿早早醒来,酒楼却不会这样早开张,他肚中饥饿,耳听墙外传来阵阵吆喝,紧接着飘来食物香气,赶到外面吃了一顿早餐。
吃饭间见了几个匆匆行客,他们小声嘀咕,林狗儿不动声色的听着。
“快,慢了就赶不上了!”
“还不是你,昨晚打鼾声音太大,吵得我睡不好!”
“别提了。快走,快走!小寒山在西郊,还有一程山路要赶。”
“催什么!血手堂的人也得赶路,铁剑山庄的人也要吃饭不是?”
林狗儿想:“这些人都是往铁剑山庄去的,昨天结识的那个铁流青,听说便是铁剑山庄的公子,那可是个俊杰人物,昨晚没多聊几句,很是可惜,今日为什么不去找他?”
又想:“昨晚那个女贼盗也要去铁剑山庄,高大名三人似乎原本也是要去那里,这样热闹的事,不去看上一看,怎么对得起自己?”
打定主意,林狗儿急忙塞满嘴巴,匆匆跟在那几个行人身后,向小寒山赶去。
这几个行人的脚力好快,飞奔如风。林狗儿不会轻功,只得快跑追赶,待跑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气血越发顺畅。
原来他一身内力沉于丹田,放聚于诸穴,各自隔绝,不会运用。但当运动到一定程度,身体自然而然的去激发,下意识的使真气内力运转,便如同血液流淌一般,纯不用自己控制,可以说是“道法自然”了。
他内力奔腾流转,奔跑之时便有如神助,双足点地,仍是寻常人跑路的姿态,只是速度之快,却远飞常人所能及。
前面几个行人本来越来越远,此刻却渐渐被林狗儿拉近了距离。那几人都是会武功的侠客,听到身后有人接近,都是一惊,纷纷抽出兵刃,转身喝问。
林狗儿跑得性脱,越发自在快活,只觉痛快淋漓,有御风之感。待他瞧见前面几个行人猛地转身,露出明晃晃的刀剑,自是吓了一跳,不由得大叫一声,口中喊着:“误会!误会!饶命!饶命!”风驰电掣之间,已然从那几个行人身畔掠过。
只留下一行众人面面相觑。
“老王,你看清楚了吗?”
“没有。老李呢?”
“眨了一下眼就不见了,是神仙吧!”
“神仙也会叫饶命?”
“……”
小寒山山腰,铁剑山庄的山门正立于此,铁流青携一众家丁奴仆在此等候。
只见自山脚处一道烟尘直奔山门而来,铁流青望了一望,心道:“不知哪一位侠客,坐骑竟如此神骏!”
片刻之间,那烟尘便赶了半程山路,铁流青忙吩咐家丁们准备迎接,自己也整理衣冠,跨出几步来到山门之下,道路中央。
林狗儿大步流星,正在肆意狂奔,猛然间见到前方列开大队人马,道路正中央还有人阻拦,自己是断断不能像刚才那样冲过去的,急忙忙收住脚力,好不容易在那人身前站住。
一般练武之人绝不会像他这般急奔急跑而不调内息,此刻他猛收脚力,顿时胸口一阵翻涌,只觉像被人重重给锤了一拳,话也说不出口。其实如果没有木草通二十年来的药力浸染,由外而内练就他一身超人体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