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流青已经是目瞪口呆,这烟尘之中原来是人非马,如此轻功真可以称得上是“神乎其技”了,拱手说道:“原来……原来是林英雄!”
林狗儿拱了拱手,胸痛如绞,只是一脸的痛苦神情,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旁的家丁奴仆们纷纷议论,“你们看,这人一定与要少爷有莫逆的交情,不知跑了多远赶来!见到少爷,感动的都快哭了!”
铁流青却知道自己与这位“林英雄”只是萍水相逢,说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为过,却不知道这人怎么会这般感动,难道只因为一顿饭吗?
迟疑之间,又见一行三人赶到,此时朝阳初升微暖,映在那三人头上,熠熠放光,原来是三个和尚。
“来人!请林英雄入庄。”铁流青如此吩咐,两个家丁躬身请礼,林狗儿不会调理内息,胸口仍在作痛,只点了点头,随这二人往山庄走去。
林狗儿耳力不减,台阶走了几十节,耳听铁流青说道:“原来是少林寺的普秀法师,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普秀说道:“铁小居士出迎十里山路,足可见诚心,若再要远迎,岂不是要往少林寺去等老衲?这两位是我的师侄,惠知、止尘。”
林狗儿转头看去,只见普秀和尚定是那个笑容和蔼的白眉老者,而他身后一旁左右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却不知谁是慧知,谁是止尘?林狗儿在心中偷笑:“这三个和尚年纪如同祖孙三个一般,有趣有趣。”
十里山路,饶是两个引路家丁看起来身负武功,也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林狗儿经过这一程山路,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跋涉,胸中郁结闭塞的真气也慢慢理顺,渐渐缓了过来,深呼吸几口气,正逢夏日,小寒山清风凉爽,草木芬芳,林狗儿登时感到精神抖擞,说不出的惬意。
又走了半盏茶的时间,领路的家丁齐声高喊道:“恭请林英雄入庄!”声音随风送远,漫野皆闻。
林狗儿只见前方竖立一块黑黝黝的剑型大碑,上面似乎密密麻麻的铸了许多的文字,林狗儿不识得便也不去细看。
剑碑两旁也有许多人,站立两排,一色的黑靴青衫白方巾,背携长剑,昂首而立,一派尚武精神。
林狗儿没见过这等排场,往前走了几步,两旁人忽然齐齐躬身拱手,说道:“恭请林英雄!”几十位男儿气沉丹田,只将这一句话化作龙吟虎啸,尽显威风霸气。
林狗儿不明白他们这是在恭迎还是在吓唬人,反正自己是有些两腿发软,战战兢兢走过这一段路程,哪里有半分“英雄”的影子?
转过剑碑,便露出铁剑山庄的大门,朱红正门大敞,又有两个家丁早在此恭候,代替之前领路的两个家丁,将林狗儿引入府中。
再过了两道门,这才进入一个极大的院落,这院落既大且无什么植被、假山,本应显得空旷、干净。然而此刻这里已经满满当当摆了许多的桌椅,桌子上更密布层叠,满是糕点吃食。
左边的引路家丁道:“林英雄,不知道您忌不忌荤腥?”
林狗儿摇摇头,道:“忌什么?”
两个家丁笑笑,径自引他往西边的席中落座,甫一坐稳,又有丫鬟奉上香茶。
林狗儿为了追赶行人,早饭吃的不饱,这时正好敞开了怀,大吃特吃起来。
又听外边唱喏:“恭请少林普秀长老、惠知禅师、止尘禅师三位入庄!”
三个和尚口中说着:“岂敢岂敢,谬赞谬赞。”被两个家丁引领,于东侧落座。
唱喏不断,从清晨直至晌午,日照当头,几条长绸横空布置,来人络绎不绝,直到后来唱喏只闻“恭请关内道石山石老刀客携徒六人入庄!”“恭请墨雨山庄水映潭等四位入庄!”……对于来客姓名并不一一提及了。
幸好林狗儿来的早,否则人人都会暗想这位“林英雄”是何许人也?此时林狗儿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听着唱喏姓名,却没有高大名、钱大山、乌杖和尚三人的名号。
同时他还盯着院门张望,却也见不到昨晚那个蛮横无理的少女,身边都是些从没谋面的人,不免心中有些落寞。
茶水吃了一碗又一碗,林狗儿忽然有些内急,他抹抹嘴巴起身,只见周边侍立的却都是丫鬟,怎好意思问出口?
走出数步,恰巧一位引客的家丁从身边经过,林狗儿忙抓住那人的手腕,正要发问,却见这家丁登时呲牙咧嘴,“哎呦”一声痛叫出来。
一院宾客纷纷看过来,林狗儿颇感尴尬,忙松开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我要撒尿。”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另有一个家丁跑过来,说道:“林英雄,请随我来。”
林狗儿想也不想便跟这人前去,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刚才那个家丁大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