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阿兄也会心疼人了啊~”
“莫要胡说。”傅佑麟摇了摇头。
“阿兄,这次除了银钱和吃食,我还带了胖丫的身契过来,我这一走怕是几年都回不来,这五百两银子和胖丫的身契就交给你了。当初买胖丫的时候签的是死契,以后胖丫就是你的人了。”傅佑梅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红木匣子打开,薛莼神识一扫,果然是胖丫的卖身契和银票,还有一副金锁。
“这金锁可是娘留给你未来的媳妇的。”当初被傅佑麟当了去,如今又被傅佑梅赎了回来。
“我对不起娘亲……”看着金锁,傅佑麟红了眼睛。
“胖丫,你过来。”傅佑梅朝着傻坐着的薛莼招手。薛莼傻乎乎的走过去。
“跪下。”
啥?哦。薛莼对着傅佑梅恭敬的跪下,卖身契都要在人家手里呢,能不跪吗?“请姑太太吩咐。”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却见姑太太也不说话,只把手里的金锁套在了薛莼的脖子上!
“梅儿!你这是做什么?!”傅佑麟惊坐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快拿下来!”
“噢!”薛莼吓一跳,赶紧要拿下来。这特么太烫手啊喂~自己再傻也瞧出来姑太太是要给她弄个便宜夫君,让她一辈子伺候药罐子病秧子呢!擦!→_→薛大神强大的内心都忍不住爆粗口了,做几百年任务了,拉郎配倒是第一次遇到。她最烦和任务目标拉扯上复杂的关系了,到时候不好脱身的呢!
“不许拿下来!”姑太太拉住薛莼的小胖手,对着傅佑麟哀求道,“阿兄!就算梅儿求你了!难道你要为那个女人一辈子守身,一世孤苦孑然一身的去地下见母亲吗?我走了,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就算是死了,也要有个未亡人来给你捧着牌位入葬!阿兄!你醒醒吧!何必为了她如此自苦!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梅儿给你跪下了……”说完,拉着薛莼一起跪倒在傅佑麟跟前。
“梅儿!你这是在逼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何必拖累别人!我自知死后无颜面对先人,死后也不会入祖坟。”傅佑麟早已气的面色通红,急得挣扎着下床来拉傅佑梅,压抑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一口血喷在了地上。薛莼默默的挪了挪地方,离那两人远些,省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阿兄!你不要吓我!”傅佑梅扑到了他脚下,嚎哭起来,大家小姐的教养和当家主母的修养都不顾了。撒泼一般,似要把自己内心压抑的苦楚都倾泄出来。“阿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难道忘了我们和母亲在破落小院里的日子了吗?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你变了……你不是我的阿兄了……”
“梅儿……”枯瘦的手轻轻拂过傅佑梅散乱的发髻。傅佑麟黯淡的眸子里似有晦涩的难堪和挣扎,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自己的妹妹,更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说服自己向命运妥协。他还是有几分傲骨的,不愿娶妻那是因为自己早已没有去爱一个人的勇气。伤的太深,连自己都不敢去触碰那心口的血痂。
良久,傅佑梅止住哭泣,扶着傅佑麟起来,用帕子擦了泪痕,抚平凌乱的发髻。她看着床上沉默的兄长,缓缓说道:“阿兄,刚才梅儿失态了。但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后悔。那是我的心里话。一直憋在心里,临行前说出来,现在舒服多了。”说完她看了一眼木头人一般的薛莼,“胖丫是个好孩子,刚来这里时还是个小萝卜头呢。她这五年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过的,品性如何我看得最清楚。我知道她蠢笨,诗书不通,大字不识,样子也不好看,心却最良善不过。你和我都出自世家大族,自然知道泼天富贵之中的肮脏秉性,倾城绝色之下的蛇蝎心肠。陪你在这荒村老宅里安稳度日,岁月静好的一辈子,胖丫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你该知道,我这一生就算落魄至此……也不会将就。”傅佑麟凄凉一笑,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阿兄,不是我逼你娶妻,好歹就算是个贱妾,是个通房,你也不能将就么?你若喜欢貌美灵巧的,我就算掏空了家底也必会想法子买来,但这可遇不可求。你也该清楚,咱们大魏自从百年前兵败北狄,烧毁城池无数,便已经不同以往了。北狄荒凉,气候严酷,女婴不易存活。大魏向北狄称臣,每年向这些蛮子进贡童女上万。咱们大魏原本男女数量相等,但年年纳贡童女,再加上战祸天灾,女童存活不易,女子数量早就失衡。天下百姓,终生无妻者不知凡几。朝廷定下规矩,陛下不过一后四妃九嫔,贵族纳妾也有定数,不敢逾矩。山野乡民更是共妻成风。就说这浮山村,已经鲜有女子,安阳县内若要聘妻也是千难万阻。多少男子散尽家财争破头也娶不到一个妻子,说是一家有女千家求也不为过。”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娶妻纳妾我不能如此随意。梅儿,算了吧。我又能有几天可活?”傅佑麟温和的皮相下其实心硬如铁。
“阿兄恕罪,梅儿如今任性了一回。官府有令,民间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必要嫁人,好为男方开枝散叶。若是逾期不曾嫁娶便会由官方教坊司接手指婚。胖丫已经十四,明年就要及笄,为了让她留在阿兄身边,我只好自作主张,为你们写了婚书。”说着,傅佑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