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制度,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名词。根本即为封建土地所有制。封建主通过掌握土地这一生产要素,对使用土地的农民或奴隶通过地租、高利贷等手段压迫其他阶层。
通俗来讲,等级替换了劳动力生产力这两个单位,拼爹,成了这个制度最大的代名词。有个好出身,你基本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有的时候温侯真的很好奇一个问题,既然天天嚷着天子,天子这个名头,如果真的做到了这一点,有人不肯给怎么办?
说的就是现在了。
陈彦允,大夏正德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都把刀放到这些大臣身上,怎么他们还是可以一脸正气的说出昏君这两个字?
“朕问你们,朕是谁?”所以,正德帝如是问道。
“当今天子,大夏至尊!”没什么区别的回答,那些旁观的大臣也一并加入,跪倒在这大明宫之内。
霎时间,只要温侯还有陈彦允二人站着,温侯略有尴尬的把头偏过去,跪倒的可是有他亲爹在……
“既然如此,那这天下可都是朕的了。”一个肯定至极的疑问句,当下就有一些平日奉承惯了的想要点头,但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现在可绝对不是溜须拍马的时候。
“……”
不回答。正德帝不是很满意,看向了还在亢奋的黄翰林,轻柔的问道:“黄老翰林,这天下,可是朕的?”
黄翰林很想沉默,脖子上的钢刀以及将将燃起的斗志险些把这位年迈的老人击垮,短暂的思考过后,他试探着说道:“民为重,君为轻。”
“来人,将黄中则的官职削了,爵位罢了,他死前三族不可入仕。”正德帝伸了一个懒腰,下面还是太闷了。坐回了自己的龙椅,看着下面心事各异的大臣,正德帝语气不变,“黄爱卿所言,民为重,君为轻,既然他是这么说的,朕就给他一个机会,诸位爱卿,可是有不同意见?”
这还是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自己说过的那句话的威力,自绝,只能是他唯一的后路。
没有给他申辩的机会,当下就有一团毛巾塞到嘴里,两个侍卫一人拉着他的一边身子,拎小鸡一样出了大明宫。
……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声的,既然有人做了倒霉鬼,他们这些幸存的总是要机灵一些。那些所谓忠臣相互看了看,均是带着坚毅的神情,他们要忍住,这昏君失道寡助,坚持不了多久的……
等了片刻,看着没人回应,正德帝笑了一下。“朕就知道诸位爱卿不是那种不分事理的,既然这天下是朕的,那诸位爱卿可是要尽心辅佐,也好开创一个盛世。如何?”
“臣等定当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为官多年,漂亮话总是会一些的,满朝文武再次跪倒,虽然没有排练过,这口号却是出奇的一致。但他们心里也都在打鼓,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总不会就为了示威,后面怕是还有更要命的。
说不得,那些前两天还跳的很欢的大臣们就这么蔫了。剩下的也都心有余戚,路焘倒下的时候翻了一次旧账,但那次也不过浅尝即止,都以为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没想到陛下在这里藏了一手,他们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并没有让这次沉默持续多久,正德帝轻笑一声,“诸位爱卿平身,这偌大的江山少了谁都可以,却唯独少不了诸位肱骨的存在,朕常常在想,能有今日的造化,还真的是多亏了诸位爱卿……”
这话明显是嘲讽,不过这个当口也没有那个憨货敢站出来表演一下谏臣的下场,黄中则都还没凉透呢。
反而是一个新的疑惑浮现心头,这次究竟要清算多少人,陛下这般耗费口舌,只怕是想一劳永逸了。想到这里,有人坐不住了。
黄大人当先站出来,他虽是黄中则的本家,两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跪着到了前面,以头抢地哽咽着说道:“臣有罪!”
不等正德帝问话,他重重的磕了一头,“启禀圣上,近日来常有结党营私之事发生,然臣下无力回天,只能看着那些乱臣日益喧嚣,陛下,臣死罪!”
这人太狡猾了!那些大臣倏的反应过来,当即就有不少人倒头就拜。让他抢先也就罢了,可不能让他把所有风光都占了。
看着这些急忙表衷心的大臣,正德帝显得很有耐心,与温侯一起看着这出有意思的闹剧。
唯一可惜的是,人有些少。
拉出去一个黄中则,大明宫里还有近百朝臣,可除了那还算机警的黄大人之外,剩下跟风的就只有十几人,着实不够看。
那些大臣也不是铁打的,总有嗓子哑的时候,声势渐渐的小了,初时那种识人不明的悲怆已经有转变为闹剧的趋势,至少,已经有人在怀疑自己这举动的合理性,上面看着的那位,真的会被这种低劣的手段打动吗?
……
良久,除了黄大人,已经没什么在喊有罪的人了,他们都静静的等着这场闹剧结束。已经一个时辰过去,要知道早朝都没有多久时间,当今陛下到底想做什么?
而黄大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也在怀疑自己这次举动的准确性,但基于对自己眼光的考量,黄大人又一次坚持下去。
“好了,差不多了。”就在黄大人觉得自己怕是要这么死掉的时候,正德帝终于出声了。“黄爱卿何罪之有,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可黄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