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不久,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玉兰轩里除了殷素儿郎月母女俩以及苹果、雪梨两个婢女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按照简繁星的吩咐离开了。
“月儿,你看??????如今都是娘亲连累了你!”突然遭此变故,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殷素儿对嫁给那只狼还是开始后悔了,“如果当初肯听你一句劝,不嫁进护国大将军府里,今天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了。”
“娘亲,你别这么说!”半靠着软榻看书的郎月淡淡地说了一句,小脸上露出的微微笑容如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殷素儿冰冷的心里,顿时使她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娘亲不必多虑,既来之则安之就是了。”
殷素儿点了点头,一旁的苹果、雪梨听了郎月的话,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娘亲,折腾了老半天,你该也是累了的,不如早点歇了吧!”郎月看了坐在那里精神不济略显倦怠的殷素儿,边说边站了起来。
殷素儿又点了点头,看着郎月心里感到欣慰不已,心想月儿跟以前的确是不同了,自从她父亲走了以后,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郎月前脚刚踏进西厢房,还来不及点上灯火,黑暗中突然冲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满头柔软的头发轻轻摩挲起来。
一阵熟悉的浓浓的阳光的青草味道——她很奇怪,这个自称为幽魂的男人,白天不能接触太阳,身上怎么就充满了阳光的青草味道?恍惚间,他身上这种她非常喜欢的特有味道,一下子就钻进了她的鼻孔,郎月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目,贪婪地张开嘴巴尽情呼吸着。
“小丫头,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被躲在阴暗处的哥哥我瞧见了。”乐天手上加大了力气,像是要想给郎月增加点正能量似的,“那只老虎乸简繁星心里也忒狠了忒毒了吧?要不要哥哥我去吓吓她?”
郎月没有做声,用力推来了乐天紧紧锁住自己的一双大手,走到里面顺手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火。
“小丫头,点灯之前知会哥哥一声啊!”灯火燃亮前的一霎那,畏光的乐天赶紧跳上了床,用被子紧紧的蒙住了自己全身,不无埋怨的说道。
郎月没有吱声。
“小丫头,天大的事情掉下来当被盖,你也甭想不开了!”乐天爽朗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显得又沉又闷,“再说去大膳房跟师傅们学学厨艺也是不错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不是?”
其实他也知道,古人屋里的丫鬟仆役妈妈小厮奴婢人数越多,就说明这个人本事越大身份越高,一切皆因吃饭事小面子事大。
郎月从书架上随便挑了一本线装旧书,坐在灯下埋头看了起来,苹果如往常一样在郎月看书的时候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到她面前的矮几上,便退了出去。
“那只狼不在家,一帮不忧吃不愁穿的女人闲的蛋疼,只好想法设法把自己仅有的那点聪明才智掏出来,放在了宫斗宅斗上整人上,这难道也是一种娱乐么?”蒙在被子里面的乐天,一只手托住了自己圆圆的下巴,作深思状。
“我看你乐某天才是闲的蛋疼才对!”这货的话在耳边飞来飞去,碰撞着郎月的耳膜以及每一根神经,吵得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看书,于是她忍不住发飙了。
“嘿嘿??????小丫头,不带这么说话的!”蒙住了头脸,本来脸皮就厚得跟城墙一样的乐天,更加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尴尬了,继续说道,“总之是寂寞难耐,又不敢公然出轨,甚至把把妹或者泡泡哥怎么的,否则也不至于吃饱了无聊没事干,总是这么斗来斗去的了!”
郎月对乐天经常爆出来的奇谈怪论看来也是早就习惯了,闻言也不搭理他,端起茶杯往嘴巴里“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茶水,遂继续低头看书。
已经进进出出为郎月添了好几次茶水的苹果,见郎月今晚似乎渴得慌,便干脆把一大壶茶端了进来,放在郎月的面前,让她自己添加。
“咕咚咕咚”地又喝了几大口,郎月终于没有了先前那种很强烈的渴感。
“小丫头,你今晚已经喝了很多水,小心膀胱破裂。膀胱,就是尿袋,尿袋破裂懂不懂?”躺在被窝里的乐天,表面上是在无话找话调侃着她,实质上是害怕她白天所受的垃圾没有及时倒泄出来闷坏了自己的身体。
“那货,即便这样,又关你何事?”郎月对他细致的心思丝毫也不察觉,再说即使察觉了也不想领情,心里反而怪责他多管闲事,“又不是大口大口的喝酒,你老人家又何须担心了?”
“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在郎月看来,乐天这是继续在大放阙词,“凡事过犹不及,喝水也是一样的道理。”
郎月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不怎么认同,白开水不就是美容的么?没有白开水,哪来“女人是水做”之说?
“小丫头,你懂得怎样养生不?哥哥我看你现在已经是处于亚健康了。”乐天在被窝里翻了一个身,抖抖擞擞了一阵,稍微停顿了几秒,又接着不厌其烦的说道,“哦,忘记了你们什么是养生也不懂的。”
“那货,你也太小看人了吧?”郎月不服气,一句连自己都感到脸红的话冲口而出,“房中术,不就是养生的一种么?”
“哦,哦哦??????小丫头,哥哥我还以为你有多纯洁呢?”乐天在被窝里的讪笑声,那笑声怪怪的,闷葫芦似的,让人听起来觉得很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