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谢青含未见过云盏,云盏未必没有见过他。
慕槿心里总觉着,云盏知道的东西,比她知道的更甚。
云盏也抬眸向对面一袭浅青色华服的男子,眼底流转着一丝暗光,薄唇微勾,“久仰东陵皇大名,年岁尚青便已然稳坐这东陵宝座,本相佩服。”
他语调幽凉,话里有话,带着些许敛幽的锋芒。
谢青含又怎会听不出来,闻言眉尖轻颤,语气平淡道,“云相爷说笑了。我此次前来,有一事想请教相爷,过些日子,兴许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一笔带过,面色微异,言语间却是滴水不漏。
他来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两国邦交的宴会而已。
云盏眸光幽敛,薄唇轻勾不语。任谁也难以猜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朕听闻藏经阁失火伤人,乃人故意为之。不知皇后娘娘身体可无恙?”谢青含眼底划过些许淡漠,客气问道。
若非这里出了事,也不会惊动他。
只是他素来与这里的大师交好,能帮上的忙,他也愿尽力帮衬一番。
“如今的证据,皆指向慕国公府的慕央小姐,慕大小姐护妹心切,蓉儿心地容谅。本妃便只将疑凶收押,待查清楚真相再另作打算。”太妃闻言也替他解释。
毕竟东陵不同于天圣,如今的发展势如破竹,再过不久,恐也会与天圣并肩而立。
若是他们再与天齐国联手,一旦出了大事,天圣必会腹背受敌。几个国公府抵御也不是对手。
所以此刻礼让东陵,无疑是明智之举。
“蓉儿,还有各家小姐,还不快快见过东陵皇与瑾茹公主。东陵皇与公主远道而来,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您与公主见笑了。”太妃客气地说着,似乎一下子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来的也不太是时候。此次见面便让人瞧着她收拾残局,且这残局还没个结果。
天圣的颜面,这次着实损了几分。
“臣女杜雅蓉见过东陵皇上,瑾茹公主。”杜雅蓉施施然行礼,额头上的伤口有些显眼。
她抬眸,对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
“雅蓉?真是许久不见你了。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苏瑾茹见着熟人,清浅的神色也不禁微缓,疑问道。
这杜家小姐前些年见过,如今模样倒是更出挑了。只是,今日怎么会是这样一副狼狈样。
杜雅蓉闻言,身子微微一避,低声解释,“这,一言难尽。雅蓉谢过公主关心。不过,公主此次来天圣,若不嫌弃,待回了京城,可让雅蓉陪侍左右,带您好好瞧瞧这京都的风景。”
在这里,她算得上是与苏瑾茹最为熟捻的人了。若是可以,能与她好好相处,也不见得是坏事。
苏瑾茹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细细思索一番,随即笑着说,“那就先谢过雅蓉了。”
慕槿看着面前的两人巧言攀谈,心中不免想着一些事。
苏瑾茹这个人,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在谢青含面前,柔弱娇怜又宽容大度,善解人意,常常是一副无害天真,带着些许活泼的模样。
倘或在别人面前,可没这么好的耐性和脾气。心肠歹毒,无所不用其极。
“晗烟见过东陵皇,瑾茹公主。”慕晗烟及其他几位小姐,夫人也依次见了礼。
面上瞧着倒是一团和气。
慕槿抱臂勾唇,看着对面的两人,一男一女,一袭青衣,一袭浅红色衣衫。眯着眼眸,很是耐人寻味。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瑾茹被封了公主,再也没人同她抢什么。她曾经的奉安,怕是早就被人遗忘得一干二净了。
“慕儿,方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且安心,令妹不会有事的。”素和怜玉朝她走来,一袭淡白色衣衫,清然卓越的身姿衬着面容越发俊美清然。
他今日来此,刚入山门便听说了此事。不过,敢放火烧了这藏经阁的人,想来胆子并不小。
若说慕儿能做出这样的事他姑且会信上一信,倘若是慕府其他小姐做的,倒有些难以置信了。
“素和,你怎么来了?”慕槿见着他出现,心里便疑惑了几分。
看了眼他身后的随侍阿屹,眉毛挑了挑。
素和不常掺和这些事,倒是能看得清这里面的局势。
“我不能来吗?”素和怜玉神色温凉,似水的眼眸里含了几丝浅笑,“前些日子便听人说你去了飞云山庄。飞云山庄离坍山不远,你若无事,想来也会在此。我只是运气好,恰巧碰见了。”
他也只是顺道来这儿,探一探来此之人的目的。若是见着,自然可以试上一番。
真这么巧?慕槿挑眉,显然不信,“我听说,安阳侯夫人快回京了,你来这儿,不应该是来接她的么?”
这点心思,明知她能看出来,素和却还要故意说来忽悠她。
素和怜玉闻言不禁一笑,淡然的眼底流淌着一丝流光,温缓道,“慕儿说得极是。”
他也并没有想过真正隐瞒。慕槿能猜出,并不奇怪。
看样子,他与她很久之前便交好了?
云盏眸光微移,看着身旁低声谈论的二人,幽凉的眼底划过几抹暗光。
素和怜玉少有离京,且她又常年离京,又怎会与素和怜玉相识。这其中,必有什么纠葛。
他倒是没有派人好好地查一查他们之间的事。
“茗风。”他低声唤着。
身后顿时附过来一个人影,在他身侧停留片刻便很快离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