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喝到兴头上,另外几个赌友闻声也聚到一起喝酒、聊天。此时,一个中等个子,长得稍胖,蓄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人从街上走了过来。他养一头长发,向后扎成一束马尾,穿一身本地的彝族武功服对襟衫。两个跟班,不断向街边收取摊位费,然后再把钱交到他的手上。此人名叫李有庆,江湖上人称胡子,年龄在五十开外,四川人,是南洒街滚龙帮会的帮主。凭借一身好武功自办武馆,还承包了锦平县南洒街的捐税收款业务。在南洒街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李帮主从武馆来到西南面的望江楼酒店,店小二白恳看见帮主,赶忙笑着出来迎接施礼说:“帮主大驾观临,请到小店中喝上一杯!”李帮主边抱拳还礼边笑着走进酒店说:“怎么样,白老板,生意还行吧?”“托您的福,生意还行,这个月的税钱我也给你准备好了。”说完瞅了一下有些显胖的妻子。妻子早已会意,忙不迭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将钱拿出来递到李帮主手上。
李帮主接过钱袋颠了一下笑着说:“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替县上办差,你这里本月也是最后一户收税,完了就可以向县上交差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出酒店。这时,在一边喝酒的三公子李荣宾喊道:“李帮主,看你如此繁忙,是不是把兄弟也给忘了!”李帮主此时才看到三公子他们在里面喝酒,说:“失敬失敬,有庆岂敢忘记南洒街大名鼎鼎的三公子呢?”李荣宾边听他回答边倒一杯酒送到李帮主手中,两人碰杯干了酒,李荣宾又替他斟满酒。李帮主喝着酒继续说:“听说三公子这几日在江边赌场独占鳌头,让我也不得不刮目相看那!”李有庆笑容可掬,操一口地道的四川话。“帮主,你这话虽然有些抬举我,但我这几天不是自吹,确实顺风顺水,好像很少有输的时候。”三公子有些踌躇满志,洋洋自得的样子。听了李荣宾的话,李有庆端起酒杯和普天寿、陶二、三公子碰了一下杯子,然后几个人一起干了这杯酒。李荣宾再要倒酒时,李有庆挥手制止说:“三公子,多谢了,我还有些差事没有办完,咱们下次再喝吧。不过,三公子,作为朋友,我得告诉你,自古赌场都是有输有赢,有得有失啊!”“帮主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经验丰富,小弟我才刚出山门,涉世未深,还望指点一二。”三公子装作谦逊的样子。“多少年来,”李帮主继续说:“在这条草皮街上,每逢戍日街天都会有南来北往的人来此豪赌。各路英雄各显神通。有的赢了,有的输了,赢的可以一夜暴富,成为人上之人;而输的人则被弄得两手空空,走投无路,不少人甚至输了家财、老婆,搞得家破人亡。因此,你刚出道,不可狂赌无度,羸了也不可得意忘形。否则并会十赌九输,得不偿失啊!”“谢谢帮主指点,我一定会注意的。但我相信,在我李荣宾身上决不会出现十赌九输的这种情况的。”“三公子前途远大,来日方长阿!”李帮主说完转身欲走。“谢谢帮主提醒,这是我应交的赌场抽头,”李荣宾掏出几个半开递给李帮主说:“请帮主笑纳。”“三公子见外了,这抽头我那能收,就当我敬奉三公子的一杯酒钱好了。”李有庆推开了三公子递过来的钱。“那怎么行,纳税交费可是向来的规矩,小弟我也不可违背呀!”三公子再次将钱递给李帮主。“那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以后有需要的地方请三公子言语一声,我李有庆说话算数,决不含糊!”李帮主说完向三公子等人抱拳施礼,然后带着随从离开了酒店。
李帮主走后,三公子和几个朋友划拳喝酒一直喝到中午时分,陶二提议说“三公子,现在街上赶集的人都快散了,咱们也喝了一早上了,还是到街上或江边逛逛去吧!”三公子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你小子那点鬼心思。”“我哪有啥鬼心思啊!我这不是再为你们这些弟兄着想吗。一早上坐着,多无聊呀!”“哦,原来陶二兄弟是为我们着想呀,实在难得,难得!”众弟兄怀疑地指着陶二一齐笑着说。“得了吧,陶二兄弟,你是想出去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傣家小仆少来与你相遇,而替我们着想却是假的!”李荣宾点出了他的要穴。“我看你们也别一个个假装斯文了。我早就知道,你们有的早就有了心上人了。不过,有没心上人去逛逛总比在此呆着强,万一来了几个更好更漂亮的,你们后悔都来不及啦!”说完自己一个人站起来朝街上走去。三公子和普天寿见他去了,也忍不住,放下酒杯笑着跟了出来,其他不愿出来的弟兄则继续在店中喝酒。
此时,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已经散去了不少,但仍然能听到很多叫卖声和众多赶集人的说话声。他们三人在街上转了两圈,觉得没舍意思,最后慢悠悠来到西面树林边的路天牲畜交易市场。市场里还有不少没卖出去的大小牲畜,在等着交易。前来买牲口的商人和农人都聚集到这里,有的在审视着、观望着;有的则与卖牲口的人讨价还价。其中一个戴着青包头的江东彝家汉子正将一匹骡子卖给了一个江西的傣家汉子。傣家汉子将一大把半开放到那个彝家汉子手里,然后牵着那匹骡子转身走了。
彝家汉子将自家辛辛苦苦得来的钱,一个一个数着放入钱袋,然后将钱袋放入麻布挎包里,再将挎包重新挎到自己的肩上。一阵轻风将不远处汤锅铺子里浓浓的酒肉香气飘了过来。彝家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