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失笑:“你个小丫头,花言巧语倒是不少,贝氏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米粒之珠罢了,还不值得我儿费心。”
“话是如此,可就这样放过她实在气人。”和悦哼哼着,一脸的不甘心。
“那便依你,那贝氏胆敢有坏心,的确该收拾,额娘自会收拾她。”伊尔根觉罗氏温柔的话音一转,语气蓦然带了几分严厉:“只是以后不可再胡闹。”
“是,小七知道了。”和悦眨眨眼,甜笑着应了,对额娘的警告一点也不害怕。
伊尔根觉罗氏满意地点点头,摆了摆手:“此次便罢了,你回去歇息吧。”
“那小七告退了。”和悦出了正房,松了口气,又咧嘴笑了,真好,额娘没怪自己。
贝姨娘已不在了,想必是被人带回去了,和悦心情甚好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妍悦已等在她房里,和悦见了她,开心地迎了上去:“六姐怎的在这儿?”
妍悦早已等的不耐,这会儿见了她,忙几步上前拉了她手:“你还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见她神情急切,和悦莫名其妙,刚坐到椅子上,妍悦便迫不及待地追问:“我这会儿才回过神,你是怎么知晓孙姨娘和贝姨娘那儿的事的?方才你和我说的话,似是早已料到会出事,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许说谎!”说罢,目光灼灼盯着她,大有她不说实话就不罢休的样儿。
和悦嘿嘿笑,知晓瞒不过六姐了,索性就实话实说了。
妍悦听了连连眨眼,忽的一窜而起,双手掐腰,满目恼火:“这个贝姨娘,简直太可恶了,敢算计额娘,我这就去剥了她的皮!”
和悦忙拽住她的袖子,悄悄眨眼:“你忘了额娘的手段了?贝姨娘不会好过的。”
妍悦想了想,这才熄了怒火,脸色渐渐和缓:“倒也是啊。”又重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愤愤瞪眼:“你这个小妮子,竟然敢瞒着我一个人行事,有好玩的事也不拉着我一起,太不够意思了,不过,你这个招数还真是好,只是孙姨娘就可怜了。”
“那也是孙姨娘自己的选择,我可没料到她会那样狠,连自己都下的了手,顶多认为她们会吵的不可开交罢了。”和悦赶紧为自己洗白,顺便坑了孙姨娘一把:“再说了,这件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啊,之后我不是拉着六姐去看戏了吗?”
妍悦这才隐隐带了些笑意,抬了抬下巴:“罢了,这次就饶过你了。”
“反正六姐是不必担心了,孙姨娘今后肯定会时时刻刻防着贝姨娘,贝姨娘再想闹幺蛾子也没功夫了。”和悦眉开眼笑,得意洋洋,更重要的是,或许日后会有很多好戏看呢,贝姨娘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孙姨娘这样陷害她,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晚上马尔汉回府后送了只鹦鹉到和悦这儿,和悦见那鹦鹉一见了自己就开口叫“小七,小七”,一时乐的笑出声来。
这个阿玛,哄女儿开心倒是个好手,想来是自己身子刚好,又刚从四贝勒府回来,以为自己心情不好这才送了只鹦鹉过来。
和悦把它挂在廊下,日日逗弄,倒也没那样无聊了。
这日,和悦临时起意教它念诗,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古诗十九首》,想当初这首诗还是姐姐教她的第一首诗,也是姐姐最喜欢的一首诗。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首诗讲的是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当初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明白姐姐的心思,直到长大,姐姐又出了事,再想起这首诗,和悦才明白姐姐对爱情的期望。
那个时候,姐姐对爱情是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只是一场背叛终究让她死了心,最终也失了命。
和悦紧紧地握紧了手,心里再次充斥起一股难抑的悲伤,只是转眼便又笑了起来,终究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这几日妍悦也常常来逗弄这只鹦鹉,听鹦鹉念诗,妍悦笑话她:“你还真是老样子,一只鹦鹉竟也教她念诗,从小到大,你是我们姊妹中读书最好的,素来是我们家的小才女,原以为这次醒来后改了性子,没想到这样快就原形毕露了啊。”
和悦呵呵笑,顿觉尴尬,这个可是她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一首诗,哪里能与原来的兆佳和悦相比?
海兰和玉樱守在不远处,一边整理着花盆里的花枝,一边窃窃私语。
“你没发现吗?格格自从中暑醒后,性子就变了好多,从前最爱的诗词不看了,女红也不爱做了,如今倒逗弄鹦鹉逗弄的开心,记得以前格格曾说过那些逗弄鹦鹉的人家都是些玩物丧志的。”海兰最是大胆,话也多,这会儿见和悦姊妹俩说的高兴,便也和玉樱说起了闲话。
“你别胡说,格格只是比以前活泼了许多罢了,这样很好不是吗?”玉樱蹙眉训斥,明显不悦,却敛了眸子,紧紧地抿住了唇。
“我哪里胡说了?你忘了?前些日子格格还把十三爷打了,格格以前多柔弱的一人?哪里打得过自小练武的十三爷?结果却是十三爷受了伤,你说稀奇不稀奇?”海兰比划着,明眸闪亮,兴奋不已:“不过,这样的格格真的比十三爷还要好看。”
玉樱被她这句话逗笑了,眉间的忧虑也散了:“格格是女子,十三爷是男子,怎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