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又看向桃枝,不得不说,孙氏的娘家那一脉的人,心地都是善良正直的,桃枝也是如此!
梁愈洲和粱礼胜纷纷站起身,也跟出了门,打算去锦曦家看望梁愈忠。
“估摸着,我也该跟上去了。四婶,表姨,我先过去了啊!”锦曦跟他们招呼了一声,跟在梁愈洲他们后面也出了屋子。
东厢房里,剩下崔喜雀和桃枝两人。崔喜雀拍了拍桃枝的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道:“枝儿,不是我在背后编派老爷子。你进门日子尚浅,将来跟老爷子处久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桃枝看向崔喜雀,便听崔喜雀接着道:“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白脸黑脸唱念做打。他那是样样都来得一手,不然,你表姐,我三嫂他们,何故这些年会被压得死死的?”
桃枝默然不语,过了一瞬。道:“我表姐两口子,比一般人家的儿子媳妇,都要来得宽厚。我也相信,好人终归有好报,我表姐两口子,如今不就是苦尽甘来了么!”
“四婶,多谢你提点我这些。我表姐夫如今病了,我想过去陪陪我表姐。”
“正好我也想去那边瞧瞧,咱顺道结伴过去吧!”崔喜鹊笑了笑。道,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老梁头的东厢房。走在后面的桃枝随手将屋门带上。
锦曦和梁愈洲他们脚步子快,还没到村口的地方便追赶上了老梁头,于是大家伙簇拥着老梁头进了锦曦家的大院子门。
内院里,孙氏从东厢房出来,蹑手蹑脚的带上屋门,蔡金山和董妈等候在门口的廊下。
董妈过来从孙氏手中接去喝得见了底的药碗,蔡金山忙地问起梁愈忠的情况。
孙氏看了眼面前的蔡金山和董妈,眼眶略略红了一圈,道:“许是腹中难受,说是一直都没睡踏实,刚刚喝下了药。”
蔡金山面色沉着的听着,安慰孙氏道:“等药性上来,就不碍事了。”
孙氏点头,但愿如此吧。
董妈道:“老爷昨夜起来那么多趟,这会子腹中难受指不定也是饿得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然,我去给老爷下碗鸡汤面?老母鸡的鸡汤可滋补了!”
“董妈妈,千万莫要。”大槐树这边突然传来一道略有急切的声音。
这边的董妈和孙氏都将目光投过去,便见阿财将坐在轮椅上的文鼎,从大槐树的另一面推出来。孙氏这才察觉文鼎竟然也一直等候在屋门口。是他太过安静了,也是因为她心思慌乱,满满的全是梁愈忠那蜡黄青白的脸,都忽略了外面的事情。
“文兄弟,你怎么在这里?陈大人叮嘱过,这样的冷天,你得多呆在屋子里好好歇息啊……”孙氏上前两步,关切道。
文鼎微微一笑,看了眼自己腿上搭着的褥子,道:“多谢三婶挂念,我不妨事。”
语速略停了下,又道:“只是三叔昨夜脾胃遭遇重创,此时最是忌讳油荤。虚不受补,待三叔明后日元气回转,再喝鸡汤也不迟。”
“文兄弟说得在理,昨夜李大夫临去前,也是这样交待的,我在边上听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夫人细说。”蔡金山道。
董妈一脸懊色,自责道:“瞧瞧我,差点坏了事,幸好有文兄弟适时提醒。那我这就去给老爷熬点小米粥,坐在炉子上,等老爷醒了再喝几口润润嗓子!”
文鼎朝董妈这边投来淡淡笑意,微微点了下头。又跟孙氏道:“三婶也莫要太过焦心,三叔不会有事的,不过是这两日人要吃点苦头,就当是祛病消灾。”
孙氏还真不晓得寡言少语的文鼎,说起安慰人的话来,竟然也是字字句句熨帖在心。她感激的点了点头,眼眶又红了一圈。
董妈点头的功夫都没有,转身就去灶房准备去了,踢到一块石板,差点摔跤。
孙氏在后面喊住她:“董妈,你莫要自责,我知道你是好心。你跟我一样,急的主意都乱了。这大年边的,可别再摔着磕着,当心脚下啊!”
董妈动容的连连点头,拍了拍衣裳转身急匆匆进了灶房。
这边,孙氏也打发蔡金山下去了,原本是打算今日熬麦芽糖,但是梁愈忠这病倒了,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文兄弟,你赶紧让阿财送你回屋歇息去吧。这院里风大。”孙氏扭头叮嘱文鼎,脸上难掩倦色。
文鼎点点头,阿财上来,沉默的推着文鼎朝着内院的月亮型拱门处缓缓而去。过拱门的时候,文鼎侧首看了眼身后的内院。
孙氏扶着冰凉的石桌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副心思飘忽的样子,大槐树的一片枯叶。被风吹落下来,落在她的头顶,竟是浑然不觉。
文鼎收回目光,先前柔和的脸庞瞬间冷凝下来。
曦儿娘对曦儿爹。那应该是一种风雨共济,相濡以沫的守护和关怀吧?他在心底问自己。
这些最平常最朴实的关心和情感。为何往往都只存在于这样最寻常朴实的夫妻中呢?
从前,他一直都不相信男人与女人之间,除了钱,权,利及色的交易,还能剩下些什么?
而如今。在这里,在梁愈忠和孙氏这对最平常最不起眼的夫妻身上,他看到的是真正的关心和守护。
文鼎的眼底划过一丝羡往,还有些淡淡的惆怅。
“速速飞鸽传书,让文卿火速出山一趟。”刚刚回到西厢房,文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