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蘅离去,楚敛看着外面怔怔的出神,殷斯才凑近前来,与她笑问道:“大人这是见到故人,就想起往事了么?”
“没什么往事,只是感慨一下,曾经的那些人都过得比我要好。”楚敛摇了摇头,她能够看出来,柳蘅是真的过得日子和美,面色红润,笑容愉悦。
三年以来,她除了坐稳了玄衣的位置,恢复薛氏,好像就没有旁的什么收获了,程素素被她主动休书一封,添了嫁妆送去了沈长行身边。
楚卿憎恶她,但嫁给江郡王后是真正的得宠,唯有她,双十年华,似乎是越过越糟。
“如今的日子,不正是大人自己想要的吗?”殷斯凉凉道,一脚踏进了这长安城,就别想再出去。
“说起故人,在这长安城里,殷指挥使你的故人,应比我这个实打实的江陵人要多得多。”楚敛莞尔道。
“可不是,多亏大人给我在江陵造了个新身份。”殷斯暂时不想现身在往日的同僚面前,他们以前的名声,也就比如今的西厂提督卫衣稍微好那么一点,都是百官所深恶痛绝的。
他往日的部下都已经七零八散,大多分散去了旁的衙门等,或者是在锦衣卫也被卫衣这厮差使,殷斯现在不打算联系他们,如今他已经是乌衣骑的人,为了自己,也为了以前的弟兄,必须要划清界限了。
柳府一向自持官宦清流世家,故而花园虽然精巧却俭朴,一眼望去花园中的亭子里坐着两位佳人。
易绾儿和柳蘅的妹妹柳滢正在染指甲,手里拿着琉璃的小杵子,放在玛瑙做的小碗里捣花瓣,旁边的小竹篓里放着丫鬟们折的凤仙花。
“滢儿,你看用紫红色好看吗?”易绾儿白白净净的纤细手指,捏着紫红色的花瓣十分好看。
柳滢是柳大老爷一个婢妾生下的庶女,那妾室生下她没多久就死了,柳大夫人正好没有女儿,就把她抱了过来养在膝下。
柳滢养的娇娇俏俏,一张宜喜宜嗔的芙蓉面,也早慧得很,知道面前的女孩子日后会成为自己的大嫂,便笑道:“粉紫色看起来比大红柔和,又年轻,嫂子的手生得白皙,就用粉紫色吧。”
“相公,你回来了。”易绾儿笑盈盈的模样甚是喜人,如今怀了身孕,越发有些珠圆玉润起来,神采照人。
柳滢回头看向兄长,与嫂子碰了碰手指,笑眯眯的问道:“兄长今日出去都做什么了?”
“今日出去与几个同窗喝了几杯茶,路上又遇到一位朋友聊了几句便回来了。”柳蘅对妹妹和妻子面不改色的撒了个小谎,这种事实数寻常,更何况他真的和几个同窗有约,只不过在一起的时间长短问题。
两人闻言也不再问,这男人们在外面的事情,不宜紧着问,否则就是要烦了的,接着柳蘅就转过身来,把手里的点心打开,轻轻放在易绾儿面前,说:“我记得你说爱吃外面卖的凉糕,买回来给你尝尝。”
柳蘅现在是将为人父,一心一意的对妻子好,他挺憧憬未来的生活,妻儿在侧,他已经在准备应试。
“公子,殿下已经来了。”楚敛看着人进了房间,宋凌跟在后面,看见楚敛在这里,微微颔首示意。
“卑臣参见王爷,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左辞现在没事不会与她见面,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了。
左辞的身边坐着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轻官员,面额干净,白生生的,给她介绍道:“这位是刑部侍郎徐琅徐大人。”
眼前这个人身着乌衣,金丝线绣纹,徐朗顿时明了此人的身份。
乌衣骑,由历代玄衣统领,隶属于燕朝的皇帝,这是个没有官衔的存在,不属于任何地属衙门,不得现于人前。
楚敛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徐大人,在下乌衣骑长令使玄衣。”
准确的说,玄衣只是一个代号,化名。
玄衣公子、堂主、阁主等,一概是江湖上的称呼,寻常楚敛被人唤作玄衣大人,其实正确的称谓应该是,乌衣骑长令使,官同正三品。
殷斯近日被提拔为中玄使,官同从三品;而叶繁等人则是少玄使,官同正四品,之后以此类推,乌衣骑诸人,皆听从长令使调遣。
左辞呷了一口茶,对二人分别交待道:“这些日子,就由这位长令使来保护你,同时你也需要告知她长安城里的诸多事情。”
“微臣明白,多谢殿下庇护。”徐琅躬身拜谢,他出身礼国公府,为礼国公爷的嫡次子,也算是公侯子中的年少有为者。
徐琅的目光落在楚敛身上,这青年身着锦带玉袍,身姿颀长,皮肤尚且白皙,就是看着瘦弱些,不像是习武之人,反而显得文质彬彬的。
徐琅轻声问道:“不知长令使大人尊姓为何,怎么称呼?”
“在下姓楚名玄衣,徐大人随意即可。”楚敛说话也慢条斯理的,温文尔雅,看着不像是武者,唔,这手上的痕迹倒是看得出是个练家子了,虎口的老茧可不是能够作假的。
“卑臣已经办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请殿下放心,卢国公府必然有所损失。”楚敛垂眸答道,对左辞这一次安排的任务很不满意。
左辞当日看见了事发,时候也有命人跟进事态,自然知道了乌衣骑办事的简单利落,回去之后对宋凌大力称赞乌衣骑的办事能力,没错,他就是想要挑起事端。
左辞知道自己理应夸赞两句:“乌衣骑出来的人,本王也不敢小觑了。”楚敛有所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