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折腾来折腾去,也只能是在宫里,一点浪花算不得什么,只要不是太乱,左辞的都是不会管的,除非出了影响皇帝名声的大乱子。
左辞垂眸看着楼下清瘦孤直的青年,站在许多人中却显得纤细起来,随即只见他似是无意间手指微扬,做出了什么发号施令的动作。
顷刻之间,湖面上晕染开一片红色的鲜血,目光再挪回船栏处,那抹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躲到一旁悠闲自得的赏景吃茶点了。
而那死了人的画舫上站着一名粉衣女子,花容月貌的脸上染着血,手里还拿着才杀了人的刀。
女子怔愣了片刻,惊慌失措的大叫了一声,退至船边大口的喘息着,转身竟然从画舫上一跃而下,也跳湖自尽了,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沉了下去。
所有人的一片惊慌,胆小的尖叫一声,嚷了句杀人了,瞬间整个画舫变得熙熙攘攘起来,胆子大的使劲往前挤,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看完了的人心满意足的走开,这些茶余饭后又有了消遣的谈资,青年并不多加留恋,很利落的转身离开,还做出了打哈欠的模样,懒懒散散的消失在人群中。
出了这种事,自然没人敢再游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一连几天这些河畔青楼歌姬的生意都惨淡了不少。
不过这些事终究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即使是他们眼睁睁看见的,心里熬了几天,又开始了歌舞升平,倚红偎翠的快活日子。
过了几日,那被杀死的男人尸体被打捞上来,也查到了那歌姬的身份,无亲无故,被男人强取豪夺而来,大概是个烈性的。
那日被男人带上画舫,见她不从,便各种欺辱,那歌姬便不堪羞辱,一怒之下抄了桌边男人把玩的翡翠匕首,朝着对方的脖子刺了下去。
那名本应该死了的歌姬,正在楚敛居住的院子里,那日她佯装错手杀人后,跳入水中自尽,便悄悄游到了另一边的岸上,被同伴接应逃走。
“大人,事情已经妥当,官府的人查女子来历时,在此人家中搜出诸多金银,其中甚至还有私造银,此事果然被西厂那群人拿住了,意图拖住更多的人下水呢。”
她本身就是故意引诱那男人上当,这家伙除了玩女人就屯金银,楚敛初到长安城,总不能挥霍大把银钱去引诱一个人上钩。
“好极了,接下来,就拭目以待吧,看看这赫赫有名的西厂怎么办事了。”楚敛手中把玩着一把白玉刃,衣着松散,衣领处微微露出些许白皙侧颈,玲珑剔透,泼墨似的长发束着银冠。
“大人,门房接到一封信,说是一位宋公子吩咐要教给您的。”楚敛一听就知道是何人,能让宋凌来给她送信的,唯有左辞了。
看见上面保护二字,楚敛眼皮跳了跳,心中腹诽,她又不是打手护院,怎么能去干这个呢。
殷斯注意到她动作微僵,急忙问道:“怎么了,大人?”
“能怎么,叫我乌衣骑的人去做侍卫,哼,好叫咱们这位殿下知道,乌衣骑的作用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楚敛抿唇冷然道,站起来让人准备出门,语气不怎么好,刚来的好兴致全败了。
楚敛依言到约定茶楼等候,清幽静谧,旁边的柜台还卖一些不常见的点心,闻起来很香甜,新鲜出炉。
“咦,楚少主。”清朗的男子声音在面前响起。
“柳公子?”楚敛闻声抬起头,看见眼前的人亦是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柳蘅,他手里提着一只红漆雕花攒盒,看见她来微微一笑,楚敛冲他轻轻颔首。
柳蘅至今不知道楚锦是她,面对楚敛也很自然,他寒暄道:“楚少主也来了长安啊?”
“是啊,才来没几天。”楚敛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了,看着比从前稳重了,多半是做了人家丈夫的缘故,楚虞也是如此,娶妻成家之后就变得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柳蘅娶了出身名门的妻子后,在外面游历了两年,最近一年开始参加科举,这已经过了乡试,他特地带妻子来京城探望岳父。
在江陵的时候,铸剑山庄的事情,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只不过都是些并不详细的事情,他也没仔细打听过。
至于楚锦,柳蘅没有多问,他只是不愿意再想起那段荒唐的经历,只不过,只是一个与寻常闺秀显得不一样的姑娘。
而太多的人,其实只是叶公好龙,如他,好奇,欣喜,但到底是无法接受的,堂兄虽然死有余辜,与他而言依旧是无法接受的。
他现在的妻子,很好。
他其实一直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喜欢楚锦了,那是离他太遥远的人,楚家与他们是截然不同的家族,楚虞似乎已经去世了,他隐约听以前诗社的社友说过两句,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铸剑山庄也陡然沉寂下去,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毕竟他不是江湖中人,能知道这么多,还是因为楚虞的缘故。
据说是兄弟阋墙,以前,楚敛和楚虞关系似乎挺好的,搞不懂他们这样的家族,一般亲兄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早就听说柳兄娶妻,一直也没有见面恭贺,如今一向可好?”
柳蘅记得这位楚少主从前可没这么健谈的,现在倒是有了改变,笑言道:“在下挺好的,楚公子看起来也过得不错。 ”
“我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东街上,第三家就是,柳兄若是得空,可来我这里坐坐。”楚敛笑着道,她在长安城里,将来怕是会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