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留你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但你若真的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我亦不会饶你。”楚卿在江郡王府里说一不二,她说出这段话来,也远比以往要有气势。
“在下知道,郡王妃对在下的庇护,在下铭记在心。”余英狡黠道,暂时还没有确定过,到底是谁在跟踪自己,能得到楚卿的庇佑求之不得。
“行了,你去吧。”楚卿还不能信任他,她猜测,楚敛可能就是余英口中的跟踪者,现在她还不能告诉余英。
江郡王从京郊大营回来,听了下人的回禀,直接回到内院去见妻子,朗声说:“我听说楚公子来了?”
“你指的是哪一个呀?”楚卿倚在美人榻上,闻言抬眉,淡淡地问他,神色却厌倦。
“我知道你不高兴,可这不是儿戏,我说的是楚敛,你还不知道吗,对钰墨这个小舅子,我可没这么叫过他。”江郡王知道妻子怨恨楚敛,可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哼,郡王放心,人已经来过了,我也招待了。”楚卿虽然闹脾气,但绝对不会耽误江郡王的公务,她懂得分寸,若是闹得太过,一发不可收拾,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还有,这个余英我已经让人看着他了,他若与你说什么,只管应付便是,还要装作瞒着我的样子。”
“是,我知道了,”楚卿看上去就很好骗的模样,余英选择了楚卿也是有这个原因,但他为人谨慎,即使楚卿已经表现出对他的毫无防备,还是没有试探出他的底牌。
“如果楚敛他有一日,要对我们不利,你怎么办?”楚卿忽然仰头问他,并非有意为难江郡王,而是真正的心怀忐忑。
经过这么几次的见面,楚卿能看的出来,也许看上去楚敛的性情变得比从前更加柔和了,可实际上,一个杀人魔头突然有一天笑眯眯的,你会相信他已经放下屠刀了吗?
那只会是因为他在等待更大的猎物。
江郡王觉得楚敛不会随意伤害楚卿的,因为他若是这等喜怒无常的人,摄政王并不会与之太过深交,但妻子的担忧不无道理,即使真的是杞人忧天,于她而言,这是很自然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威胁到你们,摄政王也不会。”承诺还是要说的。
“那就好,你不知道,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从前长兄与他的关系再好不过了,甚至,在出事之前,长兄还曾帮他包扎过伤口,可是,到了那种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楚卿死命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她但凡提及楚敛就心神紧张,惴惴不安。
“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的,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楚敛自然不知道离开后这一番夫妻密语,这一次没有见到余英,可见楚卿是有意不想让她见得。
“余英留在江郡王府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倒不是担心他会逃跑,而是若是说动了江郡王妃,对他们来说麻烦可就大了。
“他又不知道我就是跟踪他的人,放心好了,”
“不过,你说的也有这个可能。”前提是楚卿想要对付她,余英有求于她,她大可借助余英手里的东西。
叶繁沉默了下来,慕清明听着忽然觉得很悲伤,若是寻常人寻常家族,长大了之后理应身边可以信任的人越来越多,至少不会像大人这样,从前所有的亲近之人,一一反目为敌。
“真想不到,原来楚家的老爷们做的是这等生意,账上过得都是贪污的银子啊。”
楚敛翻了翻手里的账本,当年夺下铸剑山庄后,她将楚肆的大部分东西都封存了起来,其中也发现不少隐秘,至于详细的账目,被楚三爷逃走的时候,也一起带走了。
“若不是这次见到了余英,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呢。”以前楚家家大业大,即使账上走了大笔的银钱,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更何况,江湖上的肮脏的事情不比官场上的少。
“楚虞的藏身之地,找到了吗?”楚敛前阵子让人注意着点楚虞的行踪,一直一无所获。
叶繁摇头道:“没有,自从上次在城郊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踪迹。”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帮他们隐藏起来。”
楚敛有点后悔,当初在四牙山,早知道来的人马是楚宁憬,就应该留下来,将两个人一道杀了。
“当初竟然没看出来,楚宁憬居然是个重情义的。”楚宁憬初到铸剑山庄的时候,还是个被楚萝指的鼻子骂却不敢还声的懦弱少年。
余英外出去见余家的旧人,即使是皇帝下旨抄家,但像余家这种家族,要留下血脉还是很容易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余英觉得很倒霉,他只是想借助江郡王妃娘家的人脉,来恢复家里的产业,可什么事都还没办成呢,就遇上两方人马抢夺他。
余英被楚宁憬和楚敛争来夺去,两人谁都不肯相让,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让的。
此时此刻的余英的双眼被蒙着,嘴里也被封上,楚宁憬回头看见楚敛一路穷追不舍的,从城门追到了稷山的山脚下,跑了近乎二十里的路,虽然两人都是黑巾遮面,但对于熟悉的人还是很好认的,他扬了扬下巴,说:“又见面了。”
“这个人,你不能带走。”楚敛抬手一指他身后不知所措的余英,心想江郡王府的人不知道去哪了,太没用了点。
“不成,虽然你比我大,但也没有明抢的道理,你以为还是在江陵吗?”
“不给就动手吧。”楚敛可没有闲情逸致与他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