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崖春藤枝繁,密林灌木,再向前走几步一片豁然开朗,只见石台水潭,竹枝翠浓,这是楚家子弟练功的地方,此时正有十几名少年齐齐练剑,月白劲装,剑势齐发。
领头的弟子一转头就看到了楚敛,众人立刻齐声道:“拜见少主。”
“无须多礼,你们继续。”楚敛摆摆手,很随意的模样。
“秦兄也来了。”楚钰剑也跟着在练剑,他看见秦川的目光让楚敛觉得很好笑,就像,黄鼠狼看到了鸡,而且还是只肥鸡。
这般想着,楚敛一走神的功夫,身边的肥鸡,已经让她的黄鼠狼三哥叼走了。
楚钰剑很有些得意的向秦川显示这一切,楚家的这一切,都是他们商贾之家遥不可及的,同样都是做生意的,楚钰剑却比秦川多了些江湖人的潇洒豪爽,英武不凡。
秦川也看得很捧场,啧啧称赞,手里的折扇也是摇的哗哗作响,大凡男儿,骨子里都是有那么一些热血的。
看着这气势恢宏的演练,连秦川自觉也是热血沸腾,只恨自己没有一身武功在身。
秦川突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楚敛,依旧笑着对她说:“楚少主,如果杀人的话,这对楚家来说应当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吧!”
楚敛目光敛了敛,带了丝凉凉笑意,低声应道:“对于楚家来说,的确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楚敛闭了闭眼睛,望向一旁莲花石灯,石座下已经染上了青苔,一株铃兰摇曳多姿,茵茵绿意上结出白色的花苞,人的命呀,有时还不如一株花草。
楚敛走过去,在他们之间细细的看,也不出声打扰,只是偶尔见到哪里错了,才时不时出言指点一二。
这些人许多日后是要跟着他们这些公子的,日后前程也是挂在他们身上的,所以见到每位楚家主子不说毕恭毕敬,也是客气有礼的。
教徒弟其实挺难的,她在剑宗的时候,宗主当时只教了包括她在内的三个徒弟,也不可能每个人都顾及到,所以练武这种事,一看天赋,二看勤奋。
在楚家想要出人头地,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勤练武艺终有所成,但楚氏子弟那么多人,想要出挑一举得中头筹也很难。
“少主,大公子来了。”
楚敛转头一看,果然是楚虞,坐在肩舆上,缓缓被放了下来,身边跟着玉啄和祀衣二人,她走过去说:“兄长,你怎么来了?”
秦川笑眯眯的凑过来,说:“哎呀,文嘉兄,你这弟弟可真是个人物呀。”
楚虞没理会他,这人说话向来不正经,他先回答了楚敛的问题:“我来找你有事想问问。”
从小径后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白布长衫,面容和善,他笑眯眯的说:“大公子和少主也来了,呀,还带了客人前来。”
楚敛和楚虞拱拱手道:“见过姜师父。”
秦川也跟着他们见礼:“姜师父好。”
慕清明是姜笺的徒弟,故而姜笺和楚敛的关系还不错。他先与客人见过礼,才转头对楚敛寒暄道:“少主有阵子不来剑潭了。”
楚虞也笑眯眯的道:“是呀,我也许久没看到十一练剑了。”
楚敛转头苦笑一声:“兄长,你这是给弟弟挖坑来了。”
“姜师父有什么事吗?”
“楚二爷来了,说是要让十二公子来剑潭习剑,一会带来看看根骨如何。”
提起楚宁憬,楚敛面色不变,只淡笑道:“看来姜师父又要收新徒了,清明也能多一个师弟了。”
姜笺摇头摆摆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少主说笑了,收徒也要看资质,可不是说姓了楚,就是练武奇才,像少主这般资质的也没几个,清明那也是十年如一日。”
其实虽然楚敛剑术和内功不错,其余的硬派外家功夫就不怎么样了,师父曾说她悟性高,较适合练技巧性的武功。
说起来,楚二爷对这个儿子的确很上心,姜笺收徒严格,并不因为是楚家的公子便宽宥几分,楚敛只觉得二房的事很闹心,何必那么兴师动众,最后还是鸡犬不宁。
姜笺不是个爱说笑的人,这是见来了客人,陪他们玩笑两句,就去指点剑潭的弟子练剑了,毕竟那也是有用的事情不是。
楚敛还记得楚虞说有事找她,趁着楚钰剑和秦川说得热闹的功夫,祀衣和玉啄搀扶着楚虞,又细心周到的在石凳上放好了垫子。
楚敛看着,心觉她这兄长快要养成千金小姐了,两人在旁边的石亭子坐了下来。
“兄长找我什么事?”
侍女端上来一壶茉莉花茶,楚敛接过来亲自给兄长倒茶,青花瓷的茶碗,釉色温润,看上去也精致漂亮,黄绿色的茶汤清香宜人,双手递给楚虞后,随后也给自己倒了一盏。
楚虞端起清茶饮啜一口,才缓缓道:“就是想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别苑去。”
楚敛点点头说:“哦,兄长不说我都快忘了,的确是该回去了。”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嘴里应着楚虞的话,实际上已经魂游天外了。
楚虞的手指轻轻搭在碗盖上,楚敛的手指也放在茶盖上有意无意的摩挲,眼睛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茫然若失。
“十一,你这样子,是不是在学我?”楚虞略带戏谑的声音传递到她耳边。
“什么?”听得此言,楚敛这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就有模仿楚虞的一举一动,这个样子有很多年了,只不过今天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这个习惯,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