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护国公府大小姐,愿意如此放下身段,以你的一个晚辈自称,将你抬至一个与我父同辈的位置,望你懂得见好就收。
“呵,好,既然如此,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李生贵也是个直肠子的人,沈小姐,您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沈辞向旁扫了一眼,轻轻勾唇道:“莫非,这便是李舅爷的待客之道?这是,要沈辞一直站在这里与您说话吗?”
李生贵看似十分热情的急咽下一大口茶,忙不迭将茶碗放回桌上,道:“哪里哪里……您既是回了自己的家,只管坐便是,何需还要得到李某同意。快坐,快坐,呵呵……”
沈辞假意未看到他唇边假笑,轻轻点点头后,移步往客厅一角的客桌旁走去。
“此处是栩儿的家,却非沈辞的家,我虽与栩儿要好,却也断不能做那喧宾夺主的营生。您现在是代为管理晏府的人,沈辞是客,自然需得到您这个‘代主人’的同意之后,方可入座。这是礼,沈辞年纪虽小,这些事却是都懂得的。”
坐上椅子,沈辞轻轻挥了挥手帕,示意喜鹊带着晏栩坐到了自己旁边的位子上。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十分的耐人寻味。
本来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李生贵,被沈辞一句话瞬间又打回了原形,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却愣是一句话都还不上来。
“听说,沈小姐此次前来,是为了商铺的事?不知,沈小姐还有何指教?只管说来便是,我李生贵洗耳恭听。”
终于,在又喝了一口茶之后,李生贵缓过来了一点劲。只是已没了刚才的沉着,面色不是十分好看,语气也不善,大有一副要和沈辞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架势。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有点乱了阵脚呢?
沈辞笑笑。
“指教不敢。只是,沈辞听说,舅公要将对街的那三间商铺给盘出去?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对,没错,怎么了?”
他突然如此直白承认,倒让沈辞有点意外了。
不过旋即,她便又镇定下来。
“呵,倒也不是怎么了。只是我曾记得,晏伯父他临走前,可是将二道街前的十几家商铺全都留给了栩儿的。不知,后来可是有过什么变动?为何,现下竟会由舅爷出面将这其中的三间商铺卖掉?而且,不是还有晏宏哥哥在前?为何,不是他来出面处理,却要由舅公您来代劳?”
李生贵面上已经表现的十分的不耐烦,嗤笑一声道:“是,晏光巍是将铺子留给晏栩了,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变动,即便是现在,这些铺子仍旧是在晏栩的名下,可那又如何?”
“他傻的,他是个傻子!怎么着?你还指望他能守得住这些铺子啊是怎么着?留给他,嘁……”李生贵蔑笑一声,“留给他,还不如我扔到河里去打水漂呢,还特么的能听个响儿……”
沈辞“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没等开口,就听一直在旁边早已听得不耐的喜鹊率先忍不住了。
“李舅爷!您说话放尊重点!我家小姐可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您当心祸从口出!”
“哟呵,这是要用护国公府来压我?怎么着,你们护国公府家大势大,就可以随意出来欺负人是吧?”
“明明是你……”
“喜鹊!”沈辞出言呵斥道。
“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怎么着?!”李生贵不甘示弱,“我告诉你们,这好歹也算是我们的家事,你算哪根葱?几时轮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这里说三道四?!你凭什么?”
“你……”
喜鹊被噎住了,大张着两只圆眼睛瞪着那人,却就是说不上来话。
晏栩也有点情绪不稳,一直在椅子上乱动。
沈辞走过去,轻轻地抓住了晏栩手腕聊以慰藉。
片刻后,缓缓转身,眼带笑意,道:
“就凭我,是栩儿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