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直都没有过这样的动静,不知道是何物发出的声响。林桐此时已躲到了一座小小的雪丘后。
“你说那赵老四是不是已经过了绿海,进到无月城了?”这是有人在说话。
声音越来越近,原来是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汉子,白净面皮,须发齐整,约莫四十上下,面有风霜。说话的是他身侧的人,年纪也有四十又几,络腮的胡子,腰间挂了个铜锤,如此寒冷的天,脖颈却都露在外面,手里攥着壶酒,边走边喝。
“沿途断断续续都能看见他留下的路标,唯独这两天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首的人面色有些凝重。
“咳!他能有什么事,说好了一起走,又自己要吵着,先我们一程,说有些事情要办理,让我们一定与他汇合了,再一同进城。这寒天冻地的,能有什么事要办,多半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儿”那络腮胡子说着又压了一口酒。
“老赵是有些鬼机灵,但是,不会这么没谱儿。王贵兄弟,是不是他那天借了你点筹码,你怕他跑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说道。
络腮胡子一听这话,便啐了一声,“呸!那点银钱我才不稀罕。你说的这倒像是那赵老四的做派。”
“等会儿!”为首的那人叫停了队伍,翻身下了马,走到一颗老树前停了下来。他从靴筒内抽出件匕首,刮去了树干上的残雪。“是赵老四!”王贵脱口而出。
众人纷纷下了马,走到了老树跟前。“真的是赵老四,顾七,你快来看。”那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上前来,王贵便指与她。“掌柜的,我们现下是否要分头去找?赵老四一定离这儿不远。”说着那女子就要回身去牵马。领头的那人制止了她。“这里距离绿海大约一天左右的路程,赵老四是不会一个人进绿海的,他一定还在这附近。再者,倘若他糟了不测,大家分开来难免危险。”
这时,林桐突然觉得脚旁有什么东西在拱,低头一看,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那是一只碗大的蜘蛛,长长的刚毛覆满了蛛脚,搭在了林桐的脚面上,不停地敲击,仿佛马上要结丝,或是挤出毒汁。林桐一个没站稳,歪倒在了地面上,帽子也滚落好远。冷风贴着脖子直往里灌。林桐缩成了一坨,慢慢站了起来。
“原来是个女子,我还以为赵老四躲着吓唬我们呢!”那叫顾七的女子捡起了地上的帽子,慢慢向着林桐走来。不知是冷的还是心下忐忑,林桐哆哆嗦嗦地看着她走来。那顾七勾了勾手,先前的那只长毛蜘蛛就飞速地从雪地上爬到了她的手上,继而钻到了她的背后。她的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皮口袋。
她将帽子递给了林桐,眼角扬了扬,说道,“你别紧张,我只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客商打扮的男人?大概三十又几,眉后有块泛青的胎记。”林桐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根本没有一个活人出现在这里,除了自己。“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再好好问问她!”那王贵举着酒壶,一脸的凶相。林桐心头就是一凛。
这时候,那领头的人走上前来,向林桐颔了首,道“我姓景,单名一个言字,我们都是做点小买卖的生意人。你不必紧张,我们有个同伴留了信,要与我们汇合,到现在也没见着他,你能否好好想想,有没有这样形貌的一个人,拜托了!”林桐还是摇头。
“你住在这里?”顾七问道。林桐点点头,想想又摇了摇头。王贵一看就急了,“不老实,一看她就不老实。”景言忙制止了他,回头和林桐说道,“我们这一路走得十分疲惫,你是否有地方能收留我们一晚,我们也想在这附近找寻我们的同伴,这是酬金。”说着景言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子,倒出了几颗金珠在林桐的掌心。林桐见他面色和善,言辞恳切,而那顾七的蜘蛛,着实吓人,若是不答应他们,定会惹出麻烦。况且,这些天都没有见到过一个活人,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打听一番。没想多久,林桐就收下了金珠,带着他们来到了那雪洞。
众人烤了火,吃了点干粮。但这洞屋委实太小,容不下这些人。顾七就叫上了王贵,带了随从出去寻找赵老四。这里,景言坐下来和林桐烤着火,半天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景言开始询问林桐的来历。林桐具都摇头。景言见问不出,便开始说起了自己家门。原来,这景言所在的商队一共由七姓人家组成。他是领头人,称为掌柜,余下的六家分别是赵老四、王贵、顾七等。这次要去的是无月城,他们在那里有一些产业,虽然不大,但是经营得还算圆满。这支商队从一开始的七家人,到如今只剩下他们四家。经了年月,他们也不再想与别的商队结伴同行。
这里景言正说得兴起,突然有一物件从洞外飞入,景言忙用手里的木棍格开。原来是王贵的铜锤,已经斜斜的插入了冰墙里。若不是景言眼疾,这铜锤已然砸在了林桐身上。这时王贵与顾七已经带着人进了洞内。王贵指着林桐道,“早知道你不老实,赵老四就是被你杀害的,你还有胆子在这里装样子。”旁边的顾七也是一脸怒意地看着林桐。这让林桐十分不解,忙道“这些天了,我并没有见过一人经过,更别说那姓赵的先生。”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没说实话,这样的洞屋只有那些常年在外奔走的人,或是经了年的老猎手才会搭建用来临时御寒或藏掩用的。而你,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