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食指和拇指隔着皮手套拈了拈,皮质独有的声响在这一刻听起来竟有几分刺耳,容予直起身子,最后对着她粲然一笑,“好啦,不打扰二位花前月下,促膝长谈了,忠心祝愿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毕竟难得遇到这样般配的人呢,再见。”
最后一句说得像惋惜,又真诚得发自肺腑,气得女生脸色铁青,容予满意往吧台走去付款,老板娘围着披肩好笑看她一眼,接过钱打开零钱抽屉,“你也真是的……不过她说对了一点,上一段之后,你两年没再恋爱了,一直没有合适的?”
想想横亘青春却败给现实的上一段,她眼神停留在柜台上那只不停招手的招财猫上几秒,“还真没有啊。”
老板娘摇了摇头,数了零钱递给她,“马上毕业了,再不恋爱你的大学就过去了。不然你说说喜欢什么样儿的,我这儿人多,给你物色物色?”
容予感激对着她笑了笑,偏头想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回答她,“我喜欢呀……我喜欢干净,有责任感,坚持,一往无前,骄傲耀眼,成熟又单纯的人。”
老板娘看着她把零钱放进钱包,抱着手臂真心劝了句,“没有人能够在生活的打磨下一成不变,更不能身处染缸一尘不染,劣性根摆在那儿,克服不了的。”
刚才那对男女恰好灰溜溜走出咖啡厅,一左一右分道扬镳,容予瞧着门外好气又无奈哼了一声,“反正不要那样懦弱糟糕的渣滓,我也挺佩服那个姑娘,真不挑食。跟这种人在一起,别说硬挤出个微笑,我一秒钟都忍受不了。”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雪花调皮挂在她睫毛上留恋不肯离去,凝结成水珠,晶莹在她眼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街上节日气氛太过于浓厚,容予想了想,掏出手机,打开狗几几的对话框,“我有点想离开这里了。”
苟霁在s市刚下了课,坐在食堂放下筷子秒回,“早就跟你说和我一起考到s市来,你非说要享受狗屁一个人的自由,还跟老子扯什么大侠都是孤身闯荡武林的,他妈现在知道后悔了?”
容予对着屏幕哭笑不得,习惯了苟霁“冬天般的温暖”的说话方式,下一秒,对话框却又多出来一行,“一毕业赶紧麻溜儿给我收拾铺盖滚来v找小伙儿都找最帅的。”
心里一暖,手也不觉得冷了,她没忍住笑出声来,飞快打字回她,“好,狗几几。”
歌声从咖啡厅传出来,她最爱的陈奕迅在低声吟唱,“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刚刚早一百年一个世纪,是否终身都这样顽强地等……”
容予深深呼出一口气,雪落在地上留存不住,转瞬即逝,她忽然笑了下,步履不停,“等啊,为什么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