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天子面前,不得信口雌黄,”云天忍了多时,一直踌躇不知说什么好,这下先斥责了顾虞乔,然后又向宣帝说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蹊跷,请父皇再查,不可偏听偏信。”
皇帝听云天这么说,揣测着他是否知情。他对云天颇有些失望,不过当着众人,也未说什么重话,只是严肃道:“太子,先前朕让你去调查凶案一事,你怎么跟朕回禀的?如今为何又有这些事?你这是在包庇太子妃吗?”
明凰赶忙说:“陛下,我是从那个人手里取了药,也答应了她,但……但我没有下手。此事与太子殿下更无半分关联,阿凰愿用性命担保,殿下绝不知情。”
皇后一听莫名牵扯到了太子,也马上说:“陛下,此事宇儿肯定不知情,若有牵连,也定是被太子妃一时蒙蔽!”
云恒听众人反复地辩解争执,越听越觉得混乱不堪,深感心烦,又失望不已。东宫好端端的竟生出这样的事情,桩桩件件指向太子妃,她竟然有勾连叛教谋反之意。而云天亦脱不了干系,似有知情不报之嫌。
他听了一阵子,最后下令先将太子妃与顾氏押回东宫,明日由大理寺提审。又命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回去将事情始末核查整理,继续追查顾虞乔所说的那名男子,以及其他相关细节。之后他将其余人等都遣散回去,只留下了云天,单独细问此事。
明凰起身回去时,微微有点站不稳。她看了一眼云天,他神色凝重,她心里便更加难安。她给他惹了麻烦,也不知皇帝会不会迁怒于他。
今日之事朝她而来,明凰已看出是有人刻意算计。不过,顾虞乔一个幽禁冷宫的嫔妃,怎么会知道叛教还有凶案的事?她想了想,觉得顾氏也是被人利用,大概背后还有其他人。她与顾虞乔一同被押回东宫,路上便抽了个机会对她说:“顾虞乔,你不是喜欢殿下吗?你陷害我就算了,你这样是会害到殿下的。”
顾虞乔自然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可没陷害你。”可是明凰看她脸上的表情,却开始有些异样了。
她不便与她多说,就只低声说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别被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之后她就被人带回延庆殿关了起来。
刑部的人知道她好身手,竟然小题大做地给她戴了沉重的镣铐。明凰一脸寒意:“你们什么意思?此事尚未查明,就拿本宫当犯人对待吗?”
刑部的人说:“这是上头的意思,太子妃,得罪了。”
明凰说:“本宫会等着事情查清楚的,绝不会畏罪潜逃。”
可是他们还是不管不顾地将她锁在房内,她想喝口水都不能。渴了这一日,她现下觉得嗓子痛得厉害,身上也疼。如今大概是真正的插翅难飞了。
云天应付了皇帝,出了一身的冷汗,还是答从前那些话,坚称不知情,维护太子妃。回到东宫,他急切地想见明凰。与刑部的人再三交涉,说有要事寻问明凰。终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了延庆殿。
明凰看见他,哑着声音叫了一声:“殿下。”
云天走上前去,看着她的样子,本来都想好的话,忽然不知从何说起了。
她倒是微微抬起手,指了指案台上的茶具:“殿下,能不能帮我……我可以喝水吗?”
云天听她声音嘶哑,便倒了水端到她面前,喂她喝下去。
她饮了水,面色与声音稍稍好了些,开口问道:“殿下没事吧?”
云天叹了口气,低声说:“父皇怀疑你与太平教牵扯不清,你宫里怎么会搜出这种东西?”
明凰将今日发生种种,又对他讲了一遍,说:“殿下,臣妾真的不知叛教为何物,此事怕是有人蓄谋陷害。”
云天皱了皱眉头,又问:“那先前凶案的事呢?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明凰回想起当初寻药之时,墨音见她动剑,一副生杀在握的样子,这才答应给她还魂丹,不过跟她开了条件。她写了三个名字给明凰,都是朝中之人,明凰犹豫再三,答说:“前两个我杀不了,第三个吧。”
左尚书之子左其君是京中著名的花花公子,喜好奢华,明凰知道他早就被强匪盯上过的。她虽然不愿杀人,可是江湖之中讲求一个信字,她最终不得已,还是借刀杀了左其君,给了那伙强匪报酬。
云初遭劫之事虽是云天所为,由盗匪背了黑锅。可左其君确实是强盗所杀,谋财害命。而明凰也的确算是买`凶`杀`人。
从前云天询问她时,她听到没有实证,便咬着不承认,也是不敢承认。如今见事情越闹越大,还将云天牵扯进来,不得不对他说了实情。
她抿了抿嘴唇,轻声说:“殿下,我骗你了……和我有关系。”
云天闻听此言,惊怒不已,但他怕被外面的人听见,还是极力克制,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杀了人,还欺君,如今又牵扯上叛教之事,她是想诛了九族,再拖着东宫一起陪葬吗?
明凰紧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了。
“我先前问,你怎么对我说的?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让我欺君罔上,”云天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杀死一样,“阿凰,你太让我失望了。”
明凰说:“殿下,这事不该牵连你,我明日会跟大理寺交待清楚。”
“不可,你已说了没有动手,无论旁人怎么问,绝不能再改口。”云天说道。
他之前已帮她圆了这件事,今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