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面承担丽贵嫔之死不过三日,娄皇后再次传召萧皇贵妃、蕴贵妃、虞贵妃、娄妃,有要事宣告。
娄妃坐下半响都没等到皇后长姐说话,不耐烦道:“大姐,你传召我们来究竟什么事,赶紧说吧?”
萧皇贵妃满是笑意的接话:“是呀皇后娘娘,您闲着,拿我消遣就算了,何必拖着两位贵妃娘娘。她们都是潜邸时的老人了,与皇上的情分可不是你我能比的。”
娄皇后扫她一眼,正欲说话就听到通禀声,扬声道:“宣!”
坐在下方的四位看过去,都一惊,就见萧国公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大殿,行礼、问安。萧皇贵妃眸光微闪,皇后这是想做什么。
娄皇后幽幽笑道:“萧国公,可知本宫宣你进宫所谓何事?”
“微臣不知。”萧铎如实回道。
“本宫身为嫡母,不忍心看着皇儿做好事不留名,不图回报,故此特意宣萧国公进宫,叮嘱一声,回府之后记得给三皇子备份厚礼送去,宁王此番于萧家可是有大恩德了。”
萧铎皱眉:“微臣惶恐,不知何时欠下宁王的大恩而不自知,恳请皇后明言。”
“四日前的深夜,三皇儿与本宫的祖父说,萧家三兄妹加起来都及不上我祖父。”娄皇后笑意盎然,悠然道:“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萧国公既然想不透,就当是本宫多此一举了,全部跪安吧。”
“微臣/臣妾告退。”
走出凤仪宫,虞贵妃看了蕴贵妃好几眼,甩着帕子坐上轿辇,轿辇抬起后才冷哼一声。
蕴贵妃面色平静,心头一点点发沉,她不知道皇儿做了什么,但绝对与皇后站出来承认是她处死丽贵嫔有关,更知道皇后今日此举的目的,就是想要皇上忌惮乃至打压她的皇儿。
萧国公的脸色不好,萧皇贵妃的脸色更差,“大哥,去鸾鸣宫坐坐吧。”
“不了。”萧国公摇头,淡淡道:“既然皇后说萧家欠宁王一个大恩,萧家无能猜不透,那便只有去请教宁王了。娘娘请回宫吧,微臣告退了。”
萧皇贵妃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回自己的宫里去。
就在这四位娘娘各自回宫的功夫里,椒房殿方才的对话已一字不落的传到庆隆帝耳中,抑或说,是皇后根本就没想过要阻拦,就是要阖宫上下都知晓。
庆隆帝目光幽深的静默一刻钟,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成国公当真是老谋深算,都人老成精了,什么事都能成为他的算计。
德妃几乎同时收到消息,不过她只知皇后召见萧国公,无从知晓他们的对话,可这已足够,或多或少都能估摸出来。
不是皇后出面承担丽贵嫔的死,而是丽贵嫔的死就是由娄家算计的,根本与裴婕妤无关。而后族设下这个计,图谋的应该要比她想的大的多。
皇后的出面应该是被截住不得实行,那么拦住此计之人?
德妃跪在蒲团上,看供奉的菩萨一眼,缓缓低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成国公历经三朝,后族曾经权倾朝野过,如今都已活成人精,她比不过甚至察觉不到人家在布局设计,她认,可宁王呢?
德妃苦笑一声,论心计,她自认为胜过蕴贵妃,可生出的儿子却不是差了一星半点。人家的儿子早早的就能凭自己护住生母,可她的儿子却还要依靠生母去给他出谋划策。
蕴贵妃真是幸运,能得到皇上的情义,还有儿子护着,可算是后宫中最有福的女人了。
萧铎从内廷去皇城,问清楚宁王确实在兵部,便请示要求见。没想到,进门之后见到是一脸了然的宁王,肯定的说:“王爷知道微臣会来。”
容涵端着茶盏浅饮一口,道:“成国公若不回报,就不是成国公了。”
萧铎颔首:“恳请王爷赐教。”
“娄家算计丽贵嫔,再让平王找到证据帮丽贵嫔谋反,揪出裴婕妤,之后再帮裴婕妤洗刷冤屈,咬死德妃,等德妃死后就该轮到本王和靖王了。
你以为再接下来呢,还是就此为止?”容涵笑问,自问自答道:“我觉得是,成国公应该真没把萧家看在眼里。
你大妹子的死就在眼前,这么好的例子够深刻了吧,他想让萧家再次败落绝非难事。一旦四皇子成为嫡皇子与皇长子,就是萧家的死期。”
萧铎的脸色难看极了:“十五皇子?”
“小十五太小了,很显然成国公不会傻到去等小十五长大,可惜朝堂后宫上下,最该看透的人,萧铎你看不透。”
容涵摇摇头,叹息道:“这一局若是等到牵出德妃再叫停就太晚了,成国公甚至可与德妃做交易,以她的死来钉死我和老二,确保老四能成功上位。可无论怎么算,本王想要叫停,就一定会牵扯进去,免不掉被父皇忌惮。”
萧铎狠狠攥拳,沉声道:“王爷此次的恩情,萧家一定铭记。”
容涵勾勾唇:“好说。”
日薄西山,窗外的光辉暗了,窗内的沉重如同这无边的夜色聚拢而来,压弯了灯芯里的火苗,压得书房连呼吸都变轻了。
对面的人一直沉默着,闻阁老眉头微皱,最终先开口:“岳父,唤小婿前来,有何吩咐?”
“丽贵嫔之死,你怎么看?”良久,成国公才问。
“是岳父的手笔。”这是必然的,否则皇后不可能站出来,闻阁老垂眸:“被宁王给阻截住了。”
成国公笑了:“宁王比我小了快50岁,50岁啊!三日前皇后站了出来,都三日了,萧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