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帝心难测,一般还是能窥测稍许的,可这次这位准宁王妃之事,算是让朝野后宫都傻眼了,难道皇上没有那个意思,那这些天都在做什么,耍着满朝文武玩吗?
这帝心是不是太不可测了!
就连四人密会时靖王都先问了一句:“你说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容涵睨他一眼,直接把昨日得来的答案拿出来:“应该是出于友好,略尽地主之谊。”
虞首辅和信义侯俱是一顿,相视一眼后各自别开眼。
靖王愣了愣就被逗笑了,嘲笑道:“老三,你是不是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这种话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好吧。”
容涵淡定地问:“那你能找出一个更好的理由来吗?要是不能,你就只能承认这点,毕竟父皇算宁姑娘的姑父,又是未来的公爹,出于友好留宁姑娘在宫中小住,有何不可吗?”
他被这理由弄的哑口无言,就让他们也尝尝他昨日的憋闷。
靖王张张嘴巴,竟然没法反驳,干脆不想了,谈论目前的形势:“老三,你跟侯爷有什么想法吗?”
信义侯和虞首辅谁都没想过,他们还有坐在一起谈结盟的时候。
容涵环视一圈,率先开口:“泰王有野心,父皇心中有数,可怀王不一样。如果他一直在准备,三十年了,老二、首辅,怀王私下有多少势力,你们心中有数吗?”
“怀王自先帝时期就是一副明哲保身的态度,很少出头。”虞首辅道,他就是拿不准怀王的想法才决定安排钉子过去,没成想这钉子真有用处。
“辅国公没多少能耐,王爷想必清楚,但恐怕不清楚辅国公老夫人的能耐。怀王的心思,辅国公未必清楚,但魏老夫人不仅知道,还一直在为怀王出谋划策。
以老臣拙见,她是支持怀王的,在她的孙女嫁给靖王之后依旧支持怀王。怀王私下究竟有多少势力,老臣不大清楚。”
“为何?”容涵疑惑:“难道一个与她没有血脉牵连的外甥还能比她的亲孙女重要?”
这点,虞首辅一时也没想通。
信义侯揣测道:“应该是魏皇后的临终托孤,魏皇后当年有三名亲子,成祖皇帝后期,争到最后都是怀王的两个亲兄长在争。那两位败后,成祖皇帝没有迁怒魏家,魏皇贵妃更是在一年后晋位皇后。
魏家都以为太子已是怀王的囊中之物,可两个月后,成祖皇帝便册立第九子为太子。听闻魏皇后听到消息时硬生生的呕了一口血,原本有些起色的病情急转直下,一个月后就去了,死不瞑目。”
说到最后四个字,信义侯在心中嘲弄不已,后位不过成祖皇帝看皇贵妃病重给的施舍,还敢妄想太子之位。
当时与大梁的战事刚结束,社稷不稳,成祖皇帝怎么可能立才十八岁又不出众的怀王为太子。要是怀王能有大梁当年那位武宗皇帝十分之一的能耐,说不定还能搏一搏。
怀王不甘心,他当年就猜到,整个魏家就没一个甘心的,可魏家没有出众的子弟,已逝的老辅国公也是个平庸之辈,他便没放在心上。
“怀王当年若是出众,自然能被册为太子,只是平庸,入不了成祖皇帝的眼,魏皇后和魏家的不甘心却是可笑了。”
信义侯明晃晃的嗤笑道:“如今几十年过去,老臣没看出怀王有长进多少。依首辅所言,怀王倚仗的应该是魏老夫人,就看靖王如何抉择了。”
这话,虞首辅和宁王听懂了,被问话的靖王没听懂,他疑惑道:“侯爷,能否明言?”
虞首辅心中叹了一口气,信义侯笑了笑,恭敬地说:“王爷,老臣的意思是,就看您愿不愿意保下怀王?
若是不想,就把他推出去,由皇上来处置,他手中的势力由您来接手;若是您愿意保下怀王,您可以与魏老夫人摊牌,逼她把手中的势力交给您。”
保下一个要把他当踏脚石的人,靖王肯定是不愿意的:“怀王隐忍这么多年,都要忍到五十岁了。”果然是没能耐才会忍这么多年,换他绝对忍不了。
“现在,他更不会主动出手,没确凿的证据,父皇即便信了,也不会动怀王的。”
没证据可以制造嘛,私造龙袍足够了。容涵和他外祖父一瞬间眼神交汇便错开。
虞首辅建议道:“王爷,再有半年怀王就要过五十大寿,这可是个大日子,一定会宾客云集。若是那一日怀王府中被查出竟有龙袍,众目睽睽,怀王是逃不掉的。”
“首辅不愧是首辅,姜就是老的辣。”容涵当即赞扬,补充道:“老二,你不是说怀王父子现在觉得皇位将来一定是他们的。
我觉得可以暗中递引子过去,让他们自己去私造龙袍。毕竟怀王隐忍几十年,心中必定很煎熬,五十大寿时他给自己准备件龙袍解解馋,也是人之常情,你说呢?”
靖王笑了,即刻就同意。
“至于姑母和姑祖母。”容涵估摸着说:“我觉得,姑母自己就把在父皇那里的情分消耗不少,父皇对这长姐不见得还有多少情义。
姑母和姑祖母的手伸的都不短,有没有她们一同触到父皇忌讳的,能让父皇对这两位的情分都没了?”
“内府。”靖王想起来:“福全姑祖母插手内府二十多年了,我丈母娘也插了一手,就连老大都有掺和。”这老大真是目光短的可以,到那么点地方去捞钱。
“老大要钱嘛。”容涵哼笑。
“王爷,内府恐怕不好处理。”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