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人吃惊不小,齐刷刷的围过来,只见归云旗不省人事,直挺挺晕倒在地上。有人胆大,上前探了一下鼻息,说了句:“还有气。”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怕惹事。
也不知道是谁打了120,等救护车“呜嗷、呜嗷”赶到,归云旗已幽幽转醒。
归云旗晕倒的经过,早有人告诉了医生。医生也没有动归云旗,而是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并立即给他量血压、测心跳,并一一记录在案。
医生正在按抢救程序初检的时候,倒是归云旗先说话:“我没事。开幕式开始了吗?”
“还没事。你说没事,那谁有事?” 医生抢白道。
归云旗用轻到不能再轻的语音,几乎就是嘴唇动了动:“我死不了。开幕式开始了吗?”
医生不明所以,铺开担架,吩咐随行护士和司机做帮手:“来来来,赶紧的。”司机拉手、护士抬脚、医生抱起归云旗的腰,正要把他抬上担架,归云旗挣扎起来,用尽力气再一次问道:“开幕式开始了吗?”他关心的,只有开幕式这件顶顶重要的事。
估计是医生从来没有见过不管自己死活,反复问“开幕式开始没有”的急救病患者,惊奇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呀?”然后抬头,目光巡视众人:“谁是病人家属?”
店内人说赶紧:“我们不知道。”并大声告诉归云旗:“开始了、开始了,刚刚开始。”
归云旗一听,想坐起来,被医生按住:“别动、别动,现在我们上医院。你神志清楚最好,想去哪家医院,你自己决定。”
“我不去医院。”归云旗喘了口气,接着又说,“哪家医院也不去,我现在要去学校,要去参加开幕式。”
医生说:“你怎么这样的呀!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哇,去医院是你最好的选择。”
归云旗终究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在痛,但他管不了这些身上的痛楚,用手摸到笔记本,一抱在怀里就想站起来。
医生发火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归云旗说:“对面,学校,我儿子,开幕式活动,我一定,一定要去的。”
他断断续续的话,医生算是听明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去参加学校的活动,但你不要命了吗?等看好了病,将来有的是机会去参加这样的活动,你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次呀!”
归云旗说:“我答应儿子的。”
医生没好气地说:“没有什么比命重要,这是性命交关的事。救护你是我的责任,你也别为难我。”
归云旗不吃他这一套,坚持不去医院:“对不住您了。”说罢,俯身用手撑地,抱着笔记本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出去。医生和护士的职业操守,不允许归云旗就这么在眼皮底下离开。
护士扶住他的手臂,医生跟在身后,一面继续不停地劝说。
归云旗只是不听,他只有一个念头,口中喃喃有词:“一定要去的。我答应了的。”不过,归云旗才踉踉跄跄地走出店门,脚一软,又晕了过去。
好在有护士与医生在身边,归云旗当即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当归云旗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也知道学校活动是去不成了,便急切地询问道:“我的笔记本?笔记本帮我拿来了吗?”
正在一旁忙碌的护士告诉他说:“你的东西都帮你保管着呢!你就放心吧。”
归云旗说了声:“谢谢了。现在几点了?”
护士说:“下午2点10分。”
他顿了一会又说:“您能帮我打个电话吗?”他的脑子始终是清醒的。
护士放下去手头的事,凑过来说:“我们正要想法子联系你家属来帮你办住院手续呢,你醒了就最好不过了。”她掏出手机,接着问道:“你记得叫什么名字吗?电话我帮你打好不好?电话号码你想的起来吗?”
归云旗缓缓地点点头:“我叫归云旗,归来的归,云彩的云,锦旗的旗。”随之报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并说:“是我老婆。”
护士接通了电话:“喂,你是归那个归云旗的老婆吗?我是成山中心医院,你老公……喂!喂!喂喂”护士的话说到一半,程美已经挂断了电话。“咦,怎么就挂了呢?”护士一脸无辜地晃了晃手机,朝着归云旗说:“要不我再打一遍?你来跟你老婆讲?”
归云旗试着抬了抬手,却手臂无力,无奈地说道:“对不住了,她可能以为是电信骗子呢,你帮我打这个电话。”她报出了竹梵的手机号码,加了一句:“是我朋友。”
这次护士学乖了,电话一接通就赶紧说:“喂,您好,现在归云旗住在成山中心医院的急诊室抢救病很重的您赶紧来办住院手续。”她不带标点符号,一口气说完。
竹梵一听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电话,先是一惊,随即镇静下来,谨慎又仔细地问了一遍情况,护士便把归云旗入院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她为了确认这个电话的真实性,便说:“能让我与归云旗说话吗?”
护士说了声“可以的”,就把手机附在了他的耳边。竹梵急切地问:“归云旗?真是你吗?”
“是!”
“什么情况?”
“说来话长。”
“那别说了,我现在就过来。”归云旗虚弱的声音,顿时令竹梵的心慌乱不已,不过,她临危不乱,且当机立断,立即作出决定。
“别别别。”归云旗有些口吃,“我儿子今天今天早放学,你去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