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龄桑颤巍巍地进了连城公子的房门。
她做了连城公子最爱的莲子羹,手略微有些颤抖。
连城公子咳嗽了许久,抬眸虚弱地很,他低声道:“桑儿,对不起,白日里我性子太急了。”
“夫君说什么呢。”楼龄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走在连城公子的身前,将那碗莲子羹放在桌子上,她说话很温柔,“夫君最爱吃的莲子羹,让桑儿来服侍你。”
连城公子眼眶里略微有些湿润,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楼龄桑感动的。
他坐起身子,将女人的手攥在手里,格外冰凉。
连城公子俯身呵气,轻声道:“外头有些冷,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夫君最爱吃桑儿煮的莲子羹了,这事儿怎么可以交给下人呢。”她轻笑出声,心底却是越发地冰冷。
杀死他的事情,怎么可能假手于他人呢。
楼龄桑笑意盈盈,亲手将那碗里的羹舀起,送到连城公子的身侧,她忽而抖了一下。
“夫君这般惦念阿栀姐姐,也是姐姐三生修来的福气呢。”她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将勺子递了过去。
连城含住那勺子,将莲子羹全部都吃了进去。
心口剧烈的疼痛,连城公子捂着那一块儿,浑身都在抽搐,黑血吐了出来。
咣当一声,碗落在地上。
楼龄桑慢慢起身。
“你……”
“夫君那般疼爱阿栀姐姐,桑儿倒是有成人之美呢。”楼龄桑勾唇浅笑,“那便送夫君入地府,与阿栀姐姐相会便好。”
“为什么……”连城公子死也想不到,最后毒害自己的人,竟然是楼龄桑。
在他的心底,楼龄桑就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被风轻轻一吹,都可能倒下的小姑娘。
可如今呢,就是这个瘦弱的小姑娘,要了连城公子的性命。
“也不知道夫君该如何去与阿栀姐姐解释以前的事儿。”楼龄桑眯着眼眸,瞧见连城公子一点点倒下去,心底的快意越发深了。
那股子快感,谁也体会不到。
一对贱人,让他们去相爱吧,凭什么来利用她。
屋子外,一道黑影走了进来,孟东行朝着楼龄伸手。
“过来。”孟东行轻轻抓着她的手,一下子将楼龄桑带入怀中,他忽而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轻柔了许多。
楼龄桑抱着孟东行的腰肢,将头埋了下去。
“做得很好,我的姑娘。”那宛若从黑夜之中流出来的声音,惊得怀里的女人一个颤抖。
她瞧见了地上的连城公子,慢慢闭上眼睛,他到底还是看见了。
连城公子怕是连死都不会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
船只从北寒过去,一行人便下了船,弃了船往北寒边境那儿过去。
战事还在继续,只是七王爷大军压着边境,北寒到底还是收敛了很多,阿茶饶有兴致地在那儿把玩着那柄匕首。
昨夜北寒的刺客已经第五十三次入账内来行刺。
都被她一一截获,她把玩着这匕首,倒是个上等的武器,可拿武器者,嚷嚷着要将阿茶杀死的那个男人。
一想起那男人从帐外进来,不小心踩着那根枯木树枝,直直地掉进水坑的时候,阿茶便想笑。
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学别人来当刺客?
她眯着眼眸,帐外有人进来了,通报“君将家”要如何处置那个刺客。
“你先下去,还不说时候。”阿茶故作高深,这段时间拿捏君倾晏说话的架势,越发地相像。
不是熟人压根就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差别。
阿茶眯着眼眸,那人退出营帐,她在那儿踱步,心里想留下那个有些搞笑的刺客,身后忽而响起什么声音,她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不是说了别烦我吗?”
“阿茶,你倒是适应这儿的生活。”乔洛进来的时候,四下打量了一番。
帐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看起来有些吃力,她伸手挑了一下那灯芯,光变得亮了一些。
“洛儿,你怎么来了?”她忙跑过去,这些天扮作君倾晏的模样,心底已经有些腻歪了。
可没办法,她七哥的命令就在这儿,阿茶就是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乔洛轻笑一声:“是呢,让你受苦了,军营生活可不好玩。”
“七哥呢?”阿茶摇头,“一点儿都不辛苦,每天对付来刺杀我的人,就是个好玩的事儿,洛儿你可能不知道。”
阿茶止不住要跟乔洛分享之前那个刺客。
可门外进来一个男人,打扮成乔洛侍从的模样,那气度,就是站在那儿,阿茶也知道是谁。
她心底嘟囔了一句,七哥可真是会玩。
君倾晏走了进来,目光直直地落在阿茶的身上,倒是在研究一下这个自己,阿茶被君倾晏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坐在椅子上,双腿架了起来。
“好了,七哥,我保证不会有人发现的。”她变了嗓音,之前与乔洛是用女声,这会儿换成与君倾晏一模一样的声音。
连带着乔洛都来了兴致,惊叹不已:“这……根本就一模一样。”
某人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落在乔洛的身上。
君倾晏有些不满,别人看不出差别来也就罢了,自己的小媳妇,朝夕相处,却也不知道差别在哪儿。
乔洛咯咯咯地笑着,抓着阿茶探个究竟,她蹙着眉头:“是怎么做到这么相像的?”
“洛儿,我的娘子。”阿茶抓着乔洛的手,装作君倾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