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蓟妙丹望着那滚到面前的头颅,眼中泪水瞬间钻出,她全身发抖着靠在马车上,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昏厥,嘴角一丝殷红缓缓流下,染红了华贵的衣袍。
“我乃蛮国铁虎营百夫长宋桥君,此人槐城城主李生带一帮烂兵死守城门,我不觉得可笑,反而很敬仰,所以给尔等一个机会,速速离去,若敢不从立刻屠杀。”
领头的黑甲将领骑马而来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蓟妙丹,眼中带着少许的钦佩,而听了对方的话,一旁的杨谷却是叹了口气。
百夫长,只是一个能统御百人,连将军都算不上的士兵,但仅仅百人,这诺大的槐城却无法阻拦。与此相比,也可看出商国的军里究竟有多么薄弱,边境的实力又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所有人!速速离去!”
蓟妙丹转头怒喝,所有人加快了脚步,而杨谷这时也刚打算上车,却被一声怒喝叫停。
“杨谷!”
咆哮声如山中虎啸,杨谷转过头,瞳孔一缩,腰间黑剑霎那间窜到了眼前。只听‘叮’的一声震响,杨谷整个人被撞飞出去了数米远。而他原本所处之地则落了一把长矛。
众人望去,只见原本骑马而立的宋桥君,此时已经跳到了地上,刚才那远远掷出的长矛便是他扔出去的。他伸手抓过一个士兵,指着远处摇摇晃晃站起的杨谷,愤声问道:“确定是他!”
“是,是!”
士兵大吼,宋桥君听后眼中似有雷霆翻滚,而蓟妙丹则是焦急的高声喊道:“宋桥君,你曾答应让我等离开槐城,怎得如此不作数!”
“你们走可以!他杨谷不行!”
宋桥君冷声回道,一脚便揣在了士兵的腿上将其踹倒,军刀拔出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一刀斩下了黑甲士兵的头颅,溅了一地的血。
杨谷拄剑抬头,望见了对方那恨意滔天的双眼,不禁疑惑,而后人群,一持剑男子缩在其中,停了那比谁都急的腿,转身饶有兴趣的笑了。
“你可知他犯了什么错,杨谷?”
宋桥君看都没看蓟妙丹,一脚踩在了那头颅上,冷声问道。
“不知。”
杨谷直了直腰板,瞥了眼马车内担忧的温言,摇了摇头。
“当日边镇十夫长率十一人屠村,而后遇了你连带十夫长死了十一个,只有他一人躲了起来,这便是逃兵,这是畏战,是我蛮国之耻辱!”
宋桥君说出的话血腥味及浓,却也让人群中的男子和蓟妙丹瞪大了眼睛,其余士兵看着杨谷更满是怀疑,他们可都听守城的二人说起过这杨谷,就是一天天拿着木剑的傻子,仗着一副俊俏模样与温美人儿住在了一起。
然而宋桥君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除眼瞳外其他的位置,而杨谷看着那张脸,却是了然。
十夫长。
“我是十夫长宋桥期之兄,宋家仅剩我二人,我们兄弟从小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在这蛮队中混出了头,却叫你斩了头颅,这不仅是他宋桥期的可笑,也是他宋桥期活该!你杨谷我也曾有耳闻,剑骨木剑十二年,人人都说你是痴儿,但如今我却要敬你一次,可我是他兄长,此仇怎能不报?”
宋桥君看了眼还未逃出城的槐城人,嘴角微翘,回想某人所言,张开了嘴:“你不来,我们便来,但若是伤了谁,可就不关我事了!”
宋桥君此话一出,众黑甲士兵齐齐抽刀,而还未逃出的槐城人则纷纷惊叫了起来,与此同时,所有人看向杨谷的眼神变了,立在那人群中的男人也是微微一笑,缓缓走出。
“不可!”
温言大惊,却被蓟妙丹一记手刀敲晕,她看着杨谷,眼神逐渐变得狠辣,而杨谷这时,也终于是慌了。
边镇东镇门他没慌,因为他强迫自己冷静,稻乡收尸他没慌,因为他很悲伤,而如今,腹背受敌,他慌了。
“杨谷,你江大侠?”
蓟妙丹对着杨谷刚要说话,却见人群中那持着金光长剑的男子走了出来,虽然心底已是厌恶对方,但脸上却还是一副恋相,看着对方崇拜的喊道:“江哥哥,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如果你是的话一定可以的!”
御剑!
这是很多人接触不到的东西,世人都不知御剑具体如何,但若能御剑,定是剑术高超之辈,对付百人黑甲说不定也能有一战的余地。
但谁料,当众人望去,江枫却是面带微笑的拔出剑,一剑刺出,朝着杨谷的后心刺去。
叮!
黑剑后立,顶住了江枫那一剑,但喉中却是一甜,遭了震伤。
“你!”
杨谷转头,却见金光长剑再次袭来,不得不弯腰就地一滚,转身黑剑刺出,但未等彻底刺出,江枫的剑已是将黑剑狠狠跳开,一剑取向杨谷头颅。
危急时刻,剑气横生,木剑从手中如龙咆哮,撞开了江枫,而杨谷本人也是咬着牙捡回了黑剑,冲向了西门方向的一处小道。
江枫坐在地上大笑,与宋桥君遥遥相望,宋桥君皱着眉挥了挥手,翻身上马朝着那小道追去,而其他士兵则兵分三路,围攻杨谷。
其余城民见此不禁纷纷欢呼,高喊着江枫的大名。
“江大侠!多谢江大侠!”
“多亏了江大侠,要不是他把那杨谷赶走,我等必会出事儿啊!”
“谢谢江大侠!谢谢!”
“”
死里逃生的众人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欢呼着江枫的名字,而远处,蓟妙丹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