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的百姓愈发嘈杂,县令陈立只是不理,只是挨着木桩站着,不时的看一眼师爷的方向,只等着师爷能寻出些什么,即便是寻不到什么,也有个打草惊蛇的作用。
果然,在师爷绕着关押御医之大牢绕了几圈之后,一名小厮不慎踢中了地上一块黑木,小厮还未叫嚷,这地上的黑木倒先是哎哟了一声,直吓得几人一惊。
随后几人定了定神,看到这黑木竟是站了起来,见了师爷之后把腿便走,速度虽不及一袖之快,却也是带起了一道烟尘,看其身形是个少年。
“拦住他!别让这小子走了!”师爷一抬手,身旁的小厮狱卒俱是冲了出去,少年回身一撇,一边跑一边大喊了起来。
“不好了……县令杀人了……”
也就在少年大喊之时,百姓中一人惊得不轻,非是旁人,正是李木的父亲,不由得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挤开了人群,看向了那个奔跑的黑木,一眼便认出了这少年正是将全身涂黑了的李木。
“我儿怎么在这。”
李父一皱眉头,心中顿时没了计较。他本是看到大牢方向起火,便赶来救火希望能和差人们混一个脸熟,哪曾想这火没救到,却看到了李木,想来是一袖之故,这不,那木桩上吊起来的不正是一袖吗。
“站住,小子还挺能跑!”
“放箭!”
见师爷那边真的找出了一个黑衣人,县令陈立大喜,抬手指向了奔跑的少年,下达了放箭的指令,周围十余人纷纷领命,搭箭于弦,嗖嗖嗖嗖,十余支箭矢飞了过去。
“李木!快走!”
噗!噗噗噗噗噗……
李木只是跑着,即便是听到放箭之声也只能是提高了速度,然而刚跑了没多远,便听到了身后父亲的呼声。
李木大惊,连忙回头看去,正见到自己的父亲两只手平伸着慢慢的转过了身,身上赫然插着几只箭杆,见李木停下,李父咬牙大喊了起来。
“走!走的越远越好!”
“父亲!”
“快走!”
……
一时之间,李木声泪俱下,朝父亲跑了两步,正见几名兵士赶至,李木一咬牙,挥舞着双拳朝追赶之人冲了过去。
“快走李木!”见李木竟是跑了回来,李父一拨身上箭杆,拦在了李木身前,转身之际,又是几支箭矢飞了过来,正中李父前襟。李父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李……木,拿了……灶里……的……银子,快走……”
“啊!”
“快走!”
李木大吼一声便要与那几人拼命,当前一人冷哼一声直直的拔出了佩刀,只等着李木冲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竟是飞出了一道流光,映着月光如一道白练般朝当先一人飞了过去,其人一惊,当即抬刀横在了身前,一点火光,一声脆响,当先之人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手中刀断为两截。
“什么人!”
见一人倒地,其余的兵士纷纷拔出了刀剑,看向了流光飞来的方向。
“能要你命之人!”
话音未落,黑暗中又是几道流光飞了过来,叮叮几声之后,唯余一人站立。左右看了看,转身朝县令陈立的方向奔去。
“大人!有刺客!”
“放箭!”
县令陈立自然看到了李木方向的动静,抬手一指,十余支箭矢飞了过去,嗖嗖几声,未中。
“蚍蜉撼树!”黑暗中一声冷哼,紧接着一声大喝,就在陈立周围弓箭手再次拿箭之际,黑暗中径直飞出了一根木桩,速度之快竟是起了嗡鸣,直直从院落周围飞到了正中,斜插在了十余人周围。
“放箭!放箭!”飞来的木桩着实把云水县令陈立惊得不轻,疾退了几步,陈立指着木桩飞来的方向嘶吼了起来,兵士应了一声,各自从箭壶中取出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对准了木桩飞来的方向。
也就在这时,黑暗之中再次飞出了一道流光,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只暗器后面拴了一根绳索,趁着十几人取箭之时,暗器便这么直直的朝着之前落地的木桩飞了过去,噗的一声暗器直直的嵌进了木桩之中,兵士大惊,弓弦疾拉,朝着绳索另一端的黑衣人射了过去。
只见黑衣人一只手拉着绳索,另一只手朝着空中骤然一甩,霎时手中多了一柄剑,一柄如墨般漆黑的短剑!箭矢将要近身之时,黑衣人单手持剑,对着飞来的箭矢挽了一个剑花,只听得叮叮数响,十余支箭矢尽数落地。陈立一见顿时慌了神,左右看着欲寻师爷,却是不见。
“放了那个少年,饶你不死。”黑衣人微微抬头,脸上的褶皱有如山川一般,双眼微咪,却是泛着精光,正是一掌拍死赵神医的无名侍卫赵无名。
“人呢,来啊,拿下这个匪人,重重有赏!”已是慌了神的云水县令陈立早已绕到了人群之后,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百姓。然而这周围百姓正忙于灭火以及救治李木的父亲,哪里还有人顾得上这云水县令,陈立直喊了数遍,无一人动。就连这十余名弓箭手也是慢慢的向后撤着,更有几人竟是摔了一跤,箭矢落在了地上,如一个签筒。
“救人,李木!”见陈立并不放人,赵无名单手拉着绳索,身子微躬,朝着李木低吼了一声,骤然发力,身体竟是沿着这绳索飞了起来,可见其力大。
陈立大惊,遂命手下放箭,然而手下士卒已是吓得不轻,能拉得开弓弦的只有几人,却也只是叮叮几声,赵无名便冲到了木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