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问道:“小二有什么酒菜?”
酒保赔笑道:“客官,我们云山酒家的鲁菜可是远近闻名,非常正宗,有葱烧海参、糟溜鱼片、糖醋鲤鱼、九转大肠、一品豆腐、油焖大虾、……”
这个时代没有菜单,每个伙计都能流利的报出菜名,这个酒保也不例外,突突说了一大通,说完了陈恒也没记住几个,于是干脆说道:“来三五个最拿手的!”
“再来一壶云山烧酒!”赵三补充道。
“好勒!客官稍等片刻!”酒保应声下去,紧接着又端来瓜子花生。
陈恒嗑着瓜子,看了眼赵三戏谑道:“我刚才听小二叫你李三,出来这两年把祖宗姓氏都给改了?”
“哎呀!恒哥儿说笑了,我哪能改了祖宗姓氏,不过……不过……”说着他四下看看,又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说出来恒哥儿莫笑我,为了糊口平日里就干点拆拿巧借的差事,既怕辱没祖宗又怕漏了底细,于是自称李三,不过这事你在村里可要保密,切莫说出去,免得我爹抬不起头来。”
陈恒听的云里雾里,便出声问道:“干的什么差事?什么拆拿巧借?没听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偷儿!”赵三解释道。
陈恒恍然大悟道:“还什么拆拿巧借,不就是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你那满院子的破烂垃圾就这么来的?”
赵三点点头,说道:“只能挑些普通人家下手,这年头都不好过,普通人家没值钱的家当净些破烂!”
“大户人家有钱,为何不去大户人家?”陈恒疑惑的问道。
赵三解释道:“你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大户人家油水足,但看院护家的也多,这不是关键,任他人再多也有得手的时候,关键是不知根底,谁知道这家是不是同知大人的亲戚?万一是知府大人的座上客也说不定,他们报案官府异常重视历来都是严查,有不少同行都折进去了,所以大户人家我是不敢去的。”
“那普通人家就没事?丢了东西一样报官!”
赵三冷笑道:“嘿!普通人家报官和大户人家不一样,官府根本不重视,一般没事!”这时酒保端来酒菜开始上菜,而他两人便停了话头。
糖醋鲤鱼、九转大肠、油焖大虾、葱烧海参、清汤银耳,一一摆在桌上,再将酒烫好又将酒杯摆好。
“两位客官,酒菜齐了请慢用!”
桌上的菜很丰盛,只是没有青菜,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光凭着味道就引得陈恒食欲大开,拿起筷子招呼赵三。这个时代人们肚里普遍缺少油水,并不讲究荤素搭配。
“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打算做东,都怨这遭瘟的小二不通变故。”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菜都上了先趁热吃,吃完还有重要的事做。”说完陈恒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不禁赞道:“好吃!”
鱼肉鲜嫩无比,酸甜可口,顿觉胃口大开。
“对了,你到底来城里干啥?有什么重要事情?这一路你也没说,我也不好多问!”赵三也拿起筷子加了一口菜,边吃便问道。
“吃完回去再说,先吃饭!”
即使有重要的事陈恒也不会在这里说,毕竟酒店内人多嘴杂,隔墙有耳,而且两人走了一路,早就饿坏了,面前摆着诱人的美味佳肴,先吃再说其他,接下来自然是一通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赵三也斯文不到哪去,甩开腮帮子,向嘴里胡塞一通,很快便吃的满嘴流汁,实在难受他就不顾形象的用袄袖一抹。
“来,喝酒!”赵三将两人的酒杯倒满。
陈恒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噗”的一下就吐了出来,只觉得又苦又涩,还有一股酸味,不禁问道:“这是酒?怎么比醋还酸?”
“呵呵!这是上好的云山烧酒,一壶半斤却要一百文钱。”
赵三笑道,一百文可不是小数目,在这个时代能买将近十斤粮食,差不多是一个人五天的口粮,所以说这酒对人们来说就是奢侈品。
他只道是陈恒从小生活在山村,饭都吃不饱肯定没喝过酒,话说头一次喝肯定不习惯,哪知陈恒在后世什么酒没喝过。
剩下的酒陈恒自然不会再喝,最后全便宜了赵三,以前他来这也净要些最便宜的酒,云山烧酒他也没喝过几次,这次倒是过了过酒瘾。
一通风卷残云过后,桌上杯盘皆净,两人吃的酒足饭饱,陈恒冲柜上说道:“小二,算账!”
“这顿酒饭一共五百一十文钱,实在对不住,刚才多有冒犯,免了零头就当赔罪,两位客官以为如何?”掌柜便笑呵呵的说道。
见陈恒点头同意,掌柜从钱箱里取了一块碎银子,当面称了正好一两,又说道:“这位客官先前一共欠了一千五百文加上今天五百文,一共两千文,也就是两贯,按照市价折银二两,这是找零一两。”
陈恒微微一笑却没有伸手去接,道:“这一两暂存柜上,我这哥哥以后再来吃酒抵了便是,李三哥义字当先,人品纯善,日后若有暂时赊欠,也会尽快还上,还望贵店莫要担心!”
“好说,好说,本人这就记下,李三爷存银一两!”掌柜也没多说,拿起笔在账簿上刷刷记了上去。写完又说道:“不知客官贵姓?哦!本人姓吴名清峰,忝为本店掌柜。”
吴掌柜也是买卖人,最愿结交像陈恒这般钱多有花钱大手的人。
而赵三一脸感激,里外可是三两银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