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还未答话,刘松泉先抢着道:“四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师兄嫉恶如仇,剿灭邪教,伸张正义,师姐支持他难道还有错么?”
慕容熙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这女人要是拦着大师兄,大师兄又岂会遭此横祸?”
祖小余心想:“这慕容熙最终还是将那钟晨鸣的死迁怒于芷阳姐的师父身上。”
只听沐芷阳厉声道:“你这人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
刘松泉道:“四师弟,当初整个栖霞派上下,无人不支持大师兄,许多弟子甚至主动请缨,要去助拳,我当时若非公务在身,必定也赶去助拳不可,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怪罪?”
慕容熙道:“三师兄,别人的事我不管,我只想向这贱女人讨个说法!”眼睛盯着江晚晴,似乎要用目光在她身上戳两个窟窿出来。
江晚晴缓缓地站起身,理了理鬓角的散发,淡然道:“四师弟,你知不知道当年,师父说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性格偏激,叛逆乖张。”慕容熙说出这八个字,非但没有丝毫惭愧,反而面有傲气,似乎对自己的性格颇为得意。
江晚晴嘴角微微上扬,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师姐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既知道,为何不改?隐居那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为何要改?偏激又如何?我按我自己的处世之法做事,凭什么要受你指责?”慕容熙双目一张,杀气陡生,道:“哼,倒是你这贱女人,亏大师兄一片冰心对你,你竟将他置于死地,却从未受世人指责,可笑可笑!”
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阴森瘆人。祖小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使劲地揉搓自己的手臂。
“四师弟!”刘松泉近乎嘶吼地打断了慕容熙的笑声,怒道:“好说歹说,你就是认定大师兄是师姐害死的,是也不是!”
慕容熙微笑着摇摇头,并不言语。
江晚晴长叹一声:“看来,你我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了。”
慕容熙笑道:“还是师姐懂我,三师兄,你多此一问了。”
“好啊!”刘松泉拔刀出鞘,道:“既然如此,我与你今日便断绝兄弟之情,从此陌路!”说着挥刀在地上劈出一道沟,将自己与慕容熙隔开。
慕容熙道:“好,正合我意。”他力灌右脚,以自己为中心,在地上随意地画了一个圆。这个圆画得极为规整,且入地三分。
要知道画圆画得规整,须对内力控制得极为精准,稍有偏差,便不成圆。且这个圆入土三分,非内力深厚而不可为,慕容熙看起来却不费吹灰之力,内力之深自不必说。
江晚晴和刘松泉皆是行家,看得心惊肉跳,心想:“他的内功竟然已到了这等境界,今日凶多吉少。”
祖小余不懂内中门道,只知道自己用尺规也未必能画得这么圆,心里对慕容熙极为佩服:“这人要是去当木匠,必定大有作为。”
慕容熙道:“今日我慕容熙便与你们栖霞派众人划清界限,从此再无同门的情分。”他甩了甩紫袍下摆,抱拳道:“江晚晴,请吧。”
“师姐!我助你一臂之力!”刘松泉急道。
江晚晴悠然地握住剑柄,道:“松泉,没你的事,你退开。”
“怎么没我的事!我可是你师弟啊!”刘松泉急得暴跳如雷。
江晚晴瞪了他一眼:“你师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你若认我这个师姐,就给我退得远远的,无论如何也不要插手。”
“师姐!”
“滚!”
刘松泉喟然长叹,狠狠跺脚,收刀入鞘,退到一边。
“师父!弟子助你!”沐芷阳自知本事不济,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江晚晴孤身涉险,定要拔剑相助。
江晚晴厉声道:“芷阳,为师命你退开!”
“师父!”
“退开!”
沐芷阳素知师父脾气,垂首应了一声,默默地退到刘松泉身旁。
祖小余忽觉胸口发闷,心道:“龟龟,杀气好重。”他朝来路望了一眼,先看好逃跑的路线,待会儿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溜之大吉。
江晚晴拔剑出鞘,长剑一振,龙吟之声大作,洪亮悠远,直入云霄。
祖小余闻到一缕淡淡的味道,入鼻时有些酸涩,吸入肺中后便觉醇香,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气味。
“好剑。”慕容熙忍不住赞道。
江晚晴道:“此乃栖霞派掌门信物,枫香古剑。用这柄剑对付你,应当没有辱没你吧?慕容熙,请。”
慕容熙身形一动,施展栖霞派的轻功穿枫采露,直奔江晚晴面门而去。空中飘落的几片枫叶,因慕容熙擦身而过,当场被震得粉碎。
沐芷阳看在眼里,心中惊道:“同样是穿枫采露,慕容熙使出来,竟有这种倏如鬼魅的威力,相比之下,我的轻功简直像小孩过家家。”
江晚晴大喝一声,忽然直刺慕容熙眉心。
慕容熙咦了一声,翻身让过长剑。“你这不是红枫剑法的招式。”
“不错,这是我不久前刚创出来的剑法,霜枫剑法!瞧好了!”
江晚晴箭步跟上,手腕上下翻飞,极为灵动,转眼刺出十三剑,剑剑不离慕容熙周身要害。
慕容熙凭借身法躲过了这十三剑,那些剑气去势不减,飞入周围的枫树,斩断了十三棵枫树,其中一道剑气擦着祖小余鬓角飞过,吓得他瑟瑟发抖,差点尿了出来。
一时间,枫叶簌簌而落,入眼之处,均是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