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串的吵闹吸引众人目光,孟知安三人也不禁回头查看。原来道路中间一列人马正急驰而过,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就看见有一位带着孩童的妇女满脸惊恐。那队人马前后十数人,均是暗灰同款衣服,似乎是同属当地某个帮派。
孟知安回头问面前相师:“先生可知道这群人出身?”
那老先生摇了摇头:“老夫也是不久前赶到大同。以往都在天阙山附近,对大同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老相师仔细思考过后又补充道:“不过据老夫所知,大同戒律严明,秩序井然,敢这么行事大概也就官府衙门和峡口群山里几个大门派。”
孟知安自然不齿这种飞扬跋扈之举,但好在没有伤亡,人马又已经走远。而且那些人都面色凝重,大概是真的事态急迫,无奈为之。
几人附近有一间茶社,坐在店外蓬底的一个便装男子对自己同桌的人说:“葫芦居门主一死,这些人果真就如同丧家之犬。当初何霜活着的时候,以为自己一家独大,横剑山出来的就了不起?还不是身首异处,连脑袋都不知去向。”
另外一人也是冷笑一声:“谁说不是,那何霜身为外人,初来乍到就说什么要替大同立规矩。一个小辈,山里圣人不出手,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葫芦居这下,可真要关门出山了。”所谓关门出山,就是一个仙家门派实力微小,难以为继,整个门派就要搬离原处,将山门让给其它有资格的门派。
葫芦居实际上也算是大同传承已久的老字号,原来是大同进横剑山修行的一名剑仙下山回乡后在峡口群山开门收徒所立。因为他胸前有一口葫芦养着自己的仙剑,所以随意些取了个名字叫葫芦居。距今大概七八百年,那剑仙出山时已是道境全真修为,不过百岁已是圣人,可惜后来没有再进一步,活了五百余岁,终于在山巅悟道时羽化仙逝。其后原本一直都是其后人管理山门,掌门的是其门下大弟子。不过前些年横剑山不知为何,先是派了个接近天门的圣人到峡口群山坐镇,又委任何霜为掌门,大有一举控制大同周围仙家之意。虽然现在何霜已死,但那个圣人不走,这大同还是横剑山说了算。不过寻常门徒自然不知其中曲折,孟知安几人更是不懂。
不过何霜其人,孟知安知道,苏小衣熟识。俞剑峰大弟子何霜,横剑山留剑楼第三层榜上有名的人物,可谓是一代翘楚,当初横剑山山主对苏三一再夸赞何霜天赋异禀,虽然苏三没有收其为徒的意思但却也默认了那句‘行事虽恭敬有礼如一介书生,持剑却平生傲意颇有水桥余韵。’
苏小衣听那人说何霜已死,又听他们另外一番冷言冷语,当下惊怒难消就要跑过去责问,不过孟知安早就把她死死拉住,苏小衣回头怒视孟知安,狠狠道:“放手!”
孟知安当然不听,劝慰道:“我知道何霜大师兄与你关系匪浅,但是那几个也是道听途说,何况他们又不是杀害师兄的凶手你过去为难他们一不能找回公道二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苏小衣也一把拉住孟知安手腕面带怒气:“我才不管什么公道不公道,不管师兄是死是活,别人说他坏话我就要管。你要么帮我要么别拦着我。”
孟知安知道是劝不住她了,那几个人本来也有不对的地方,要是孟知安的脾气其实说两句闲言碎语并无大事,只是今天他们遇见了苏小衣这个不纳污垢的‘干净人’,只能说时也命也。也就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还需恶人磨。他看了一眼叶青尘,那人竟然看戏一般悠然自得,脸上还带着不明意味的微笑。
“没心没肺。”孟知安嘀咕了叶青尘一句就跟苏小衣一起过去。
叶青尘诶了一声,心想自己招谁惹谁了,“劝不住人怎么还怪我了。”这么说,却也还是起身追上两人。
苏小衣走到那桌人身边,右手往桌上一拍,声音不大却十分严肃:“刚刚你们说的话,是谁死了。”
那一桌人看到一位漂亮姑娘走过来除了多看两眼也没有十分在意,等到苏小衣跟他们说话才仔细打量一番:“仙子看样子也是名门大派出来,怎么的还没听说?那横剑山何霜死了,听说被人飞剑取走了脑袋,不留全尸啊。”
“你们才死无全尸!现在给我跪下,对着横剑山磕十个大头,我就放过你们。”
几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以掌击股大笑:“哪来的傻丫头,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跟人说话吗?”本来赶过来的孟知安还想对那几个人说道个歉就算了,听到这里就站住不动,默默在心里替那几个人感到可惜。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很凶残也很短暂。那几个人各自被苏小衣抽了一个耳光,飞出去数丈远才落地。不过没一个人还能起来就是。苏小衣拍拍手,似乎还不解气,又过去对着那个话最多的倒霉鬼踹了几脚。
叶青尘用手肘抵了孟知安一下,孟知安回头问:“怎么了。”
叶青尘面色不变,语气认真:“我觉得你在入圣之前还是不要和她吵架的好。今天敢出手劝她,我已经看出你孟知安果然言行如一,是个君子。”
孟知安嘴脸迅速抽动几下,感觉自己好似真的从鬼门关跑了一圈回来:“不是说她爹是剑仙吗,怎么没见她用剑。”
叶青尘微微耸肩:“剑仙的女儿,不学剑学掌法,可怕的很。”
苏小衣虽然为了解气出手,但还是有些分寸,定是不会有人命安危。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