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学忠倒完茶后依旧负手而立,并不说话,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即便是面对自己的老雇主。可是自己的老雇主已经把眼神投向自己,就不得不说话了。
“水阁总部天台只能有一张主人的椅子,一张客人的椅子。”
黄学忠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是主人,更不是客人,不得在天台上坐着。
这是张老立下的规矩,告诉着水阁的每一个人水阁只有一个话事者,也告诉着能到这里来的客人,水阁待他的态度是以最高的礼遇。
张志山有些不耐烦,说道,“这都是给他们定的,你可以例外。”
黄学忠说道,“规矩就是规矩。”
张志山回身看了一眼这位老手下,脸上虽现出一些恼怒,却不是真的生气。他虽然不喜欢别人违背自己的想法,却更不喜欢别人坏他的规矩。
“他们已经去分区了?”张志山问道。
“已经去了,而且已经和对方交手。”
“哦。”
“跟随去的八个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长安和白木。”
“这个局本来就是为他们而设的,别人去了也是送死的。”
“不错。”黄学忠说着,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接着说道,“白木如此激进,是不是过于冒险,如果长安一旦陷入对方的陷阱中,对于水阁的打击不小。”
“是过于激进,这几年来长安管理水阁的确不错,但是却慢慢失去了他身上的锐气,白木这样的做法,对于激起长安藏在心里的血气无疑是一件好事。”
“可是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长安,他们这样长驱直入,我怕到时候他们出不来。”
“如果说只有长安一人前去,我也没有把握他能活着回来,但是白木一起去,我便可以放心了。”
“白木的实力的确不错,在后起之辈中,他是我唯一不能看不出深浅的人。”
张志山笑了笑,说道,“那女人的关门弟子又岂能是简单之辈,你看不清白木,我也看不清那女人,她把白木放到我这里到底是意欲何为。”
黄学忠说道,“那要不要……”
张志山摇摇头,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惹那女人,她要发起疯来,我苦心经营的水阁都保不住。”
黄学忠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稍纵即逝,却被张志山看在了眼里。
张志山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黄老。毕竟她也被我们逼得退回西北,无论怎么说,我们始终欠她的,现在我担心的是长安,他的谨慎纵然是好事,处事也能冷静处理,但是一旦遇到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他便会很快乱了分寸,受人所制。”
黄学忠说道,“阁老是说中指门?”
张志山点点头,说道,“我将他的人从中指门中救出来,可是他的心却始终被困在中指门中,中指门虽然不复存在,但是谁也不能说中指门人也不复存在了。中指门是长安的死穴,对手岂会不知道,想要击溃长安,这是最有效的做法。”
黄学总说道,“那我们要不要派人支援?”
张志山摇摇头,说道,“我将整个水阁都交到他手上了,他都没有迈过这个坎,派人去支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解铃还须系铃人,再说,不是还有一个白木嘛。他虽然性情有些懒散,却总能做出人意料的事情,破这个僵局,他是把好手,或许他能帮长安迈过这个坎也不一定。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水阁虽然是我一手创立的,但却不能由我来发展壮大,否则终究还是会重蹈覆辙。”
张志山说完,脸上一片落寞。
黄学忠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张志山的落寞似乎又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记忆,满脸的沟壑阴霾弥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