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这些话,楚奚却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你去了,你敢保证你不会因此而逃跑,而是跟着我一起回来么?”
他不等她回答,就率先替她回答了。
“你不会。若是解开了你脚上的脚链,让你得以离开这间房间,那么,你只会跑了个没影,甚至是跑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
容浅气红了眼。
“你这样锁着我,我为什么还要回来?这种事,在你对我铐上脚链的时候,不是早就料到了吗?我根本不可能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当一只笼中鸟!”
“那么,”他道,“我就不能解开你的脚链,不能让你出席你妈的葬礼。”
“你!”
她放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掌心内,指甲已然深陷其中。
“楚奚,别逼我恨你。”
他笑,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
“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恨上了,不是么?”
他说完这话,就转过了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在临拉开门之前,他瞥了她一眼。
“我会跟妈好好交代你不能出席的原因,另外,葬礼我也会好好操办,你不需要担心,你只需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就行了。”
随后,他便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是一件怎样十恶不赦的。
但是,要他面对失去她的可能,他办不到。
他直接就下了楼,在出门前,把月嫂招来,特地叮嘱了一番,无非就是一些让其好好照顾容浅的话。
随即,他便大步地离开。
他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而后启动车子踩下油门。
下一瞬间,koenig像飞驰似的驶了出去。
房间内,容浅跌坐在地上,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打颤。
月嫂走了进来,看见她又这一副模样,便可想而知,刚刚楚奚铁定是上楼来跟她说了些什么话了。
她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半蹲了下来,将她扶起。
把她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特地看了一下,幸好,没伤着了别的地方。
月嫂拉过了她的左手,至今,她的左手手腕仍然得按时换纱布,本来早该好了,可经过了半个月前的砸东西的举动,便有些扭到了手,这才会导致到现在仍然左手缠着纱布。
她抬起头,看着目光呆滞的容浅。
“太太,我去问了问,医生说,你今天能拆纱布了,虽然手不能立刻好全,但估计跟过去没太大的差别。另外,医生也让我跟你说,你半年内不要用左手提什么过重的东西,若真要提,那就用右手提,这样才不至于往后落了什么毛病。”
她说完,容浅仍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也没再说些什么了,低着头就给她拆纱布。
一圈又一圈,当纱布全部掉落在地上,左手手腕上,那道伤口已然成了一道浅红色的疤痕。
那是短时间内不可能消除的。
月嫂看着那道疤,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疤痕以后会不会就永远在这。太太,要不你等半年一过,这疤痕倘若还在的话,就去做消痕的手术吧!我听说,那个挺好的,毕竟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手上有疤,这不太好呢!”
容浅仍是不吭声。
她垂下眼帘
,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的疤痕。
这道疤痕,或许一直存在着也挺好的,这样一来,她就能永远记住,楚奚和柳微澜给予她的伤害。
好让她,以后都别再犯了。
月嫂看着她的模样,着实担心,忍不住又在那唠叨。
“太太,你这样瘦下去不是办法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吧?我知道,先生或者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我想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其实……”
她说到半途,赫然打住。
随后,她一脸抱歉地看着她。
“太太,对不起,我又多嘴了,明明前不久你才对我说过,让我别老是在你面前提先生的事,我却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有些懊恼,容浅抬眸,盯着她看了好半晌,而后,慢慢地开口。
“月嫂,你之前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没有记错吧?”
月嫂一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她还是立即便点了点头。
“是的。”
“那……”她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那你就将你的手机给我,让我打一通电话。”
月嫂没有想到她会对她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不由得有些为难了起来。
她是有手机的,但之前,楚奚就勒令说任何可能让容浅出逃的事都不许发生,自然也包括了将自己的手机给她。
可她又想起了这半个月以来,容浅被困在这房间内,每一天都只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天,那一脸的渴望与悲伤。
而且,类似的要求,容浅也并非第一次跟她提起了。
月嫂知道,如果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容浅,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但是,她是真的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和好,毕竟,在她看来,他们是相爱的。
她迟疑了一下,而后,把手机拿出来,放到了她的手上。
容浅拿着手机,本是平静的脸,逐渐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