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柠舟向来不会把心思百分之百放在案子的调查上面, 去看电影也只是一时的想法,遇到这种事情是真的在意料之外。不过青年没有耐心去弄清楚这些脉脉络络的联系和若有若无的暗示。
按照现在的事态, 以他的性格, 只觉得, 完全没有必要和那种狗玩意儿们计较这些幼稚的东西。
组织的人最近在海阜可能会集体执行什么任务, 有一位a(阿尔法)区成员和几个β(贝塔)区成员都聚集在海阜的中心贸易广场上。不过戏柠舟没有接到上级的通知,对任务他是不感兴趣的,但是有个人却不得不让他去一趟。
魏博士。
当初就是有这个人推波助澜,他才因为犯了事情可以轻松地从国内到国外, 也是因为这个人的首肯,他才能得到上面人给他的那份文件,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呆在警察局。
但他并不感激这个人。组织里的老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倒是话说回来,他也没在组织里遇见过什么好玩意儿。
“小孩子。”魏博士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 和医院里那些晃来晃去的白衣天使差不多的形象, 常年的工作让他烧掉了自己的cpu,外表中最显眼的就是那挖去半边的地中海。
“魏博士。”戏柠舟笑起来,他并不介意这个老东西这么称呼他, 但自己的态度一向拿的是温和又恭敬, “上次文件的事情, 我从别人那儿听来, 是您的首肯。最近身体不好, 还没有来得及向您表示感谢。”
“小孩子怕是不太愿意见到我的。”魏博士从头到脚把他又打量了一遍, “你还是和之前见面差不多, 似乎气色更不好了?”
戏柠舟是临时接到电话从医院跑出来的,没来得及换病服,就随意地在外面拢了条裤子和羽绒服:“身体一直这样,我也没办法,这不是又进医院了吗?”
魏博士是a(阿尔法)区的成员,大约是这次任务的主导人物,海阜里能有他相同位置的可能只有戏柠舟了,还是个生着病又挂着假期的娇气少爷。
“听说你前两天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把围巾拉起来,捂住自己的口鼻,手上拿着一柄伞,青年自然且刻意地错开老人的视线,又轻飘飘地转回来:“不清楚,谁能预料这种事情的发生呢?不过总觉得处理这件事情的公正方应该会有组织的人。”
魏博士是真正学心理学的,不是犯罪心理,是社会心理学。他和戏柠舟其实并不在一个领域上面,戏柠舟在组织做的工作和心理学没有半毛钱关系,能够扯起来……大约是这个老东西也不太正常,组织里谁没有点隐藏着的特殊癖好?遇上戏柠舟这种“研究对象”,他会想方设法地接近他的。
老东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怂在一起,笑得虽称不上猥琐,也不是那么令人舒坦:“还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其实我就来这边查点东西,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戏柠舟借着余光观察这个广场上的人,他甚至看到了苏勤还有楚跃棋。估计组织上是想招纳楚跃棋,或者说已经招纳了楚跃棋。
“怎么会,我也是听说您过来,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见个面也是好的。”戏柠舟睁着眼睛鬼扯。
苏勤冷着一张脸,也很快抓住戏柠舟的身影,楚跃棋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双褐色瞳孔里的神色忽然变得不是那样自然。也不知道苏勤给他灌输了什么让人无语的东西。
双方都聪明地快速移开视线,当做没有看见。
和他的行程轨迹又重合了。
“你最近小心一点啊,小孩子。”魏博士也不再打量他,只是随便叮嘱了两下。
戏柠舟心中突然涌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告别之后他从中心贸易广场转到后街,严泽也回到了海阜,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车内,神色也不太自然。他看见金发的身影走过来,从车内站出来,靠在车旁,给他先打开了车门。
戏柠舟在严泽面前连那点伪装都不想带,钻进车内就将那把遮雪的伞给丢了出去。
严泽的眼神有些飘忽,他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戏先生。您之前借出去给β(贝塔)成员的那栋别墅昨天晚上收到了一份快递。”
戏柠舟看着他拉上车门,开动引擎,蛊人的声线上带了份冷淡:“什么?”
“快递是之前从组织内不受控制的那位β(贝塔)区成员开启的,里面是……一份活人木乃伊。”严泽边说边将手中的手机递向后座,调开的界面正是苏勤传给他的照片。
戏柠舟觉得苏勤是真的有病。他点开那几张图片,瞳孔中倒映着那张染了点异国特色的女人的影子,手指微不可见地僵了一瞬:“木乃伊?你们确定是寄到我那儿去的?”
苏勤很丧心病狂,不知道是不是楚跃棋和他同居被刺激到了,他把与正常女人等高的木乃伊拆开,露出那具尸体的面部大体,可以看得出……不知道死后怎么加工处理的,简直丑到犯恶。
“是的,是与冰箱差不多大的盒子,昨天刚接到任务赶到海阜,就收到了这两份图片,如果不是认出背景是您的别墅,还以为是恶作剧。”严泽越说不知道越在想什么,头忽然就半低下去了,连着声音都有些沉闷。
戏柠舟轻笑了一声,他低头看照片,并没有注意到严泽的神情——他忽然想起来了,手机上那个游戏里面的人,不是说要卖给他木乃伊的吗?结果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