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忠等人闻言面色大变,董澄的本领他再清楚不过。
在场之人,除了这个刚到的和董澄同姓的双枪将,恐无一人能是董澄的对手。
可是就是这般一员将领,竟在那人手下撑不过二十合,直叫钮文忠不敢相信,只是看战场上的狼藉之状,显然不似作伪,可见此人之威猛。
倒是董平因不清楚董澄的实力,所以对这个跑出去的人没有对比,开口道:“哥哥,谅那厮还未跑远,待我追上他,拿住了回来献与哥哥。”
“大王,这...”
房学度欲言又止。
田虎面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一般,若非怕失了人心,直恨不得将说出此事来的喽啰一刀砍作两半。
闻听董平言语,心中对那人的痛恨被引了出来。
“好!董平兄弟既有此心,便拨与你一千人马前去追赶,若能与董澄兄弟报了这仇,当记大功一件。”
“大王,不可啊!”
董平正要抱拳领命,忽的从军队中传来一道声音。
“好像是沈骥兄弟的声音?”方琼有些迟疑道。
“沈骥,沈骥,方才我倒是忘了,给我滚过来!”
田虎方才一时失了分寸,倒忘记了和董澄一同把守此处的沈骥。
“哥哥,小弟失职,叫董澄兄弟被那厮杀死,哥哥要杀要剐,沈骥绝无怨言,只是万万不可追击啊。”
沈骥被两个亲兵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到得田虎面前便跪下。
“你莫非道我不敢杀你?我来问你,为何董澄阵亡而你却坐视?”田虎气急反笑。
自己一员大将被人斩首,沈骥这厮竟阻拦追击,岂能叫田虎不怒?
“小弟不敢,哥哥若杀小弟时,我绝无二话!方才那人着实勇猛,手上双剑犹如鬼神一般,小弟只与他打个照面,便被一剑斩去了马头。摔倒在地,起身不得,待我起身时,已是晚了。只那厮万万不可追赶,实乃那人捉了三大王,他走时放出话来,若是发现一个追兵,便将三大王千刀万剐。倘若他回来时见这胡甲山被破,便把三大王开膛破腹。”
听得沈骥此言,一众田虎麾下的头领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众人皆知,田虎对他两个兄弟是极好的。
这两个吃白饭的家伙,无甚本事,却能手握大权,都是仗着田虎的威势。
此时听得田彪被捉,便是有心赞成追击的人也识趣的不再言语,而且听沈骥的意思,那敌将能叫他一合都支撑不住,便是追上去,又有谁能拿的住他?
董平便是再想立功,也知此时不好言语,便默默的把手放下,和众人退在一处。
“我qtmlgb的!”
田虎忍不住爆了粗口,一把抓住沈骥的脖领子,怒气冲冲道。
“你给我仔细说来,我三弟怎会出现在此处,还被人捉了去?你等都是一群吃干饭的吗!?”
“大王息怒,三大王今日正午来寻小弟吃酒。小弟苦劝他说既逢战事,不当如此。奈何三大王听不进小弟言语,还说我等兵马众多,怪我小题大做,非要吃酒。”
“小弟哪里敢违背?只得准备了些酒菜,和董澄哥哥一同陪他。只是我们二人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向,也不敢多饮。”
“果不其然,正吃之时,喊杀之声传来。我和董澄哥哥前去阻拦,却不敌那人勇猛,叫我二人落得这般下场。若只如此倒还罢了,哪知三大王吃醉了酒到这战场上来,开口便说出了身份,被那厮活捉了去。”
沈骥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口中道:“还望哥哥千万莫追啊。”
众将听了都不禁哀叹,遇上这么个三头领,没本事不要紧,关键时刻还总是捅娄子。
若不是田虎的兄弟,恐怕早被自己人一刀砍了。
田虎听了脸上黑青交加变幻。
自己的兄弟是什么德性田虎最明白不过了,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田虎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只是说归说,若是当真叫田虎杀自己的亲兄弟,他还是下不去手的。
这两个家伙虽是无用,但终究是自己的亲兄弟,自小便跟在田虎屁股后面长大,感情深厚,不然田虎也不会把大权分发给他们。
但见田虎把牙一咬,道:“这厮们虽是不识抬举,但他既然放出话来,必然要转回来,我等便在此处待他,不必费力气去追。他若敢回来时,救了老三,必将他千刀万剐!”
众人一听田虎言语,便知他有些投鼠忌器了。
房学度心中暗暗叹气:“大王行事有枭雄之资,只是这两个弟兄端的不争气。为了众兄弟的将来,我迟早要设计除了这二人。”
口中附和田虎道:“哥哥所言有理,不当费那徒劳之力,若是山上之人趁着我等追击突袭而下,却是得不偿失。我等在此处待他,一月之间,其必然转回,不然山上这些人,饿也饿杀了他们。”
众人见房学度表态,纷纷附和不已。
田虎见状这才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对房学度也越发欣赏起来。
只是看着沈骥,便又气不打一处来。
“沈骥,你也跟随着我许多时间了,今日犯下这般大的过错,端的饶你不得,你自到军法处去吧,也能得个痛快。”
“大王,万万不可,此时皆怪胡甲山上的贼厮,沈骥兄弟也是被其突袭才落得如此。还望大王念在沈骥兄弟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这开口的还是房学度。
“还望大王饶了沈骥兄弟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