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7月20日的傍晚,在爱尔兰首都利默里克东南郊,植被郁郁葱葱、建筑错落有致的“森林宫殿”里,夏树和他的几位大臣一边饭后散步,一边商讨爱尔兰与威尔士合并组建联合王国事宜,宫廷侍从官带着乔治五世在加拿大多伦多病故的消息匆匆前来。
爱尔兰与英国虽是宿敌,但是闻此消息,众人脸上并未浮现出喜悦之情,而是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乔治五世至死依然保留着英国国王、印度皇帝等头衔,但除了加拿大元首,其余名号皆已有名无实。若是撇开各种客观因素加以评价,乔治五世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会败家的君主,在他头戴王冠的25年里,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国从巅峰状态一步步走向衰弱并最终分崩离析,世代积累的巨量财富被时隔19年的两场战争所耗尽,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建造起来的王室行宫大多成了对游客开放的景点,昔日的所有光耀和荣誉都已灰飞烟灭……
思虑片刻,夏树对侍从官吩咐:“不发官方唁电,不做官方评论。如果威尔士的民众举行悼念仪式,管理当局应采取默许立场,即便有逾越之嫌,也尽量以宽容态度处置。”
侍从官恭谦回应:“是,陛下!”
等侍从官走了,夏树转身对几位大臣说:“也许……这场战争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美国那么大,强行占领它需要投入多少部队,耗费多少财力?”
现任爱尔兰首相皮尔斯在爱尔兰独立战争时期就与夏树相识并结为亲密战友,20年下来已有相当的默契度,他旋即接话道:“这么看来,我们应当提前做好重工、造船、飞机等企业重新由军转民的准备工作了。”
夏树点头道:“不但如此,海上油田的钻探开采也要加快进度了。波斯湾那个是非之地,太平不了多久的。”
对于夏树的未雨绸缪,几位重臣纷纷流露出钦佩之情。国家战略乃是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爱尔兰王国在1933年夏天以异乎寻常的坚决投入这场大战,既借助德国的鼎力支持保证了国内经济、军事、政治的稳定,磨砺了刀剑,又在军工制造和贸易领域突破了既有的屏障,工业和科技实力跃上了新台阶,等到了1933年底,同盟国阵营相继赢得不列颠战役和亚速尔群岛战役,意大利、奥匈、奥斯曼、西班牙等国纷纷加入战团以便分一杯羹,爱尔兰已经开始调整角色了——从1934年初到1935年夏,爱尔兰军队的规模裁减了34,军费投入下降了11,同时将大量的飞机、舰艇、战车、火炮、枪械、弹药销往各同盟国以及意图增强自身军力的中立国,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爱尔兰对外军售总值超过550亿马克,相当于1932年爱尔兰国民生产总值的两倍还多,企业盈利、国民受益,国家岁入连年翻番,基础领域的建设发展大幅度赶超规划,整个国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愈发强盛的经济、工业、科技使得爱尔兰的国际地位日益巩固,时至今日,它仍是同盟国阵营的重要一员,这个现役总兵力不过36万的国家还有近30万军人派驻国外,其中一多半身处大西洋前线。值得一提的是,爱尔兰海军为同盟国军队提供了5艘战斗航母、11艘辅助航母、5艘重巡洋舰、8艘轻巡洋舰、39艘驱逐舰以及近500架作战飞机,爱尔兰空军则提供了2200架作战飞机和超过6000名飞行员。以部队规模、装备水平、兵员素质进行综合评估,爱尔兰军队对同盟国阵营的贡献度依然在意大利和奥匈帝国之上……
乔治五世的死讯并没有扰断夏树一行的散步行程,他们慢悠悠地沿着碎石小径前行,以平和的心态议论着事先准备的话题,当然了,最后又回到了这一意义非凡的重磅事件上。
“乔治五世一死,不论那位爱德华****是否会继续做无谓的挣扎,三五年后,爱尔兰与威尔士的合并当顺理成章,人们对于大不列颠王国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化,最后只能在建筑和书本上寻找它存在过的痕迹。”皮尔斯以夏树式的口吻做出推论。
夏树对此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从哲学的角度提出纲略式的意见:“对一个国家而言,三五年的时间只是短暂的一瞬,我们应当顺应时势而不必刻意为之。”
往前走了两步,夏树又道:“至于说我的那位爱德华表弟,他是个聪明人,而且有一帮富有政治经验的幕僚,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利用这次机会争取到对自己有利的和平。”
众人皆以为然。
接下来数日,事态的发展果然应验了夏树的预判。在欧洲大陆,各国君主虽然没有就乔治五世故去一事公开表态,但多数都在私下场合表达了遗憾之情,而在英格兰、苏格兰以及威尔士,至少有数百万民众通过各种方式对已故的前国王进行了哀悼。在民主政体下的苏格兰,哀悼者相对较少,而且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集会哀悼,当局政府也以较为宽容的态度对待,局势总体平稳,而在君主体制下的英格兰,哀悼者数量众多,并在伦敦、温莎、夏波克等地的王室故居前进行集会,为严防复辟者借机生事,英格兰治安部门采取了谨慎的管制措施,导致军警与民众发生冲突,管理当局因此逮捕了数千名有煽动之嫌的可疑人员,多地局势一度紧张,恰在这时,“英国****”爱德华在乔治五世的葬礼上发表了那篇永载史册的著名讲演,宣布放弃继承已无实际意义的英国王位,并代表英联邦国家向同盟国发出和平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