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生还挺念旧的嘛,”韩玉婧一边与苏临风并肩策马前行,一边歪着脑袋瞧了瞧苏临风,“婧儿还以为小书生这次会杀了那个姓郑的呢。”
“念旧只是一个方面而已,郑子君这次若是因为贪赃受贿而不予立案的话,苏某肯定饶不了他。可他只是没有骨气正气而受人家掣肘,确实不能完全怪他的--瞧瞧那些权贵家人对他的态度就足见一斑。”
苏临风若有所思地回答说,“郑子君刚入官场不过两年,何况现在只是区区一县令而已,若是不能急流勇退的话,他早晚也会栽在大晋官场的那个染缸之中的!”
对于这一点,韩玉婧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好人在大晋官场中难以立足,而坏人之间只讲利益不讲王法,也是避免不了相互倾轧狗咬狗。
“还有呀,判案完毕离开县衙时,那些百姓们有关‘两个姓苏的’议论,小书生可曾听到了么?”韩玉婧嫣然一笑看着苏临风。
“嗨,哪能没有听见啊,”苏临风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若不能保得皇上重返京师、君临天下的话,‘苏临风’这三个字是注定要遗臭万年了。”
原来,那些百姓们在出得县衙时正好看到朝廷缉捕苏临风的榜文,再加上苏临风刚才在堂上自称‘苏某’,故而一些百姓不由得叹息说,你们瞧瞧,两个人同样姓苏,一个是侠肝义胆、为民伸冤,一个却是犯上作乱、弑君在逃,啧啧,这人与人之间哪,还真是有天壤之别的.
当时苏临风听到百姓们的这般议论,只是苦笑无奈--他们哪里会知道,‘两个姓苏的’其实同为一人啊!
两个人出了狄平县城向东不过几十里,早已看到镇东将军的驻军大营。
“婧儿暂且在此稍候,苏某先进去瞧瞧情况再说。”
由于以前从来没有与镇东将军张超群打过交道,也不知张将军其人其心究竟如何、愿不愿意率军前往护驾勤王,故而苏临风不敢大意,吩咐韩玉婧不妨在远处稍歇等候,自己一个人先去求见张将军。
韩玉婧见苏临风一脸郑重之色,于是只好点头称是,一边下马等待,一边嘱咐小书生切切不可大意。
苏临风这才扬鞭纵马,直奔镇东将军的大营而去.
因为不清楚镇东将军究竟是站在皇上一边,还是站在德妃一边,所以苏临风并没有冒然出示秘旨,而是拿出辅国将军袁方的亲笔信,请值守士卒进帐通报。
不一会工夫,几个校尉匆匆前来告诉苏临风说,镇东将军有请苏公子!
苏临风跟着那几个校尉进了张超群的中军大帐,发现这座大帐相当罕见,除了极为整洁以外,上面竟然还有油纸罩顶,估计是为了避免灰尘落下吧。
“看来这位张将军还是挺为讲究的嘛!”苏临风暗暗思忖道。
“来者可是昔日的忠义将军苏临风么?”长案后面一位甲胄在身的将军起身轻声问道。
“正是苏某,苏某见过张将军。”
苏临风抬头一看,只见那位镇东将军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高高的身材很是挺拔伟岸,生得是鼻正口方、线条明朗,一双虎目更是黑白分明、极为有神,颇有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在身。
“年纪轻轻竟然能够做到镇守一方的将军,这张超群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苏临风见状,心中对其颇有敬意,立即抱拳施礼。
“嗯,苏将军不必客气!”张超群拱手还礼后并没有多做寒暄,而是直接冲着旁边的侍卫轻喝一声,“拿酒来!”
阶下心腹侍卫立即躬身称喏,很快就搬来酒坛一个、海碗数只。
张超群也不说话,亲自接过酒坛、拍开泥封,一溜儿倒了数碗飘香陈酒。
“这第一碗么,是张某敬苏将军曾经浴血沙场、击退胡人的!”
张超群双手捧酒递给苏临风,接着自己也端起一碗,冲着苏临风说了两个字:“干了!”
说罢,张超群一仰脖子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苏临风,将碗倒置,以示自己滴酒未剩。
“这是什么礼节?一没有下酒之菜,二也没有众将作陪的,竟然进帐先喝起酒来了!”苏临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接风洗尘宴,心里面对此很是不解--不过客随主便、不宜失礼,既然张将军自己先干为敬了,于是苏临风二话不说,也是一饮而尽。
“痛快!”张超群依旧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地再次给苏临风端了一碗酒,“这第二碗么,是张某敬苏将军曾经不畏权贵、踩杀驸马的,算是为民除害的好汉,来,干了!”
镇东将军张超群再次先干为敬,同样将碗口朝下,以示自己滴酒未剩、不失敬意。
苏临风瞧了瞧面无表情的张超群,知道恐怕事情不对,不过人家一没有高声喝斥、二没有下令拿人的,苏临风倒也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
“这第三碗酒么,是看在辅国将军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既然苏将军持有辅国将军的亲笔信,张某不能忘记昔日情义、失了礼数!来,干了!”张超群依旧如前、先干为敬。
苏临风知道事不过三,这第三碗酒一干就可谈及正事了,于是痛快地再次一饮而尽。
让苏临风意想不到的是,第三碗酒刚一喝尽,就见镇东将军张超群猛地一拍长案,只听轰隆一声,头上罩顶的油纸裂开,一个高约丈许、径约五尺的圆桶状铁笼刹那间就把苏临风罩在了里面!
与此同时,大帐幕布后面冲出来几十个弓弩手,个个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