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门那边来接应你的人,已经都被抓了。小漾儿因为你还被关了起来。”连城筠神色淡淡,“欢儿,我劝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陪我下棋吧。”
墨寻手上一颤,诧异凝她,显然是在思索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四弟多年隐匿,煞费苦心才得到这一切,自不会轻易输了去。”
连城筠又落一子,彻底将墨寻的防线击垮,“欢儿,他寡情寡义待你,你便当他是个负心之人。戊奴……不见得不是一个好去处。旆”
墨寻捏紧手中的黑色棋子,神色凝了凝。
牵唇一笑,“是么?”
是,前些天她还在想,戊奴那地方或许会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但是想去归想去,给人做棋子一样丢出去,那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我让人打听过了,戊奴那边的人虽是生莽无忌,但他们的太子生性善良,对待下属子民都是温和有礼,汗王也很是钟爱这个儿子。窠”
连城筠看她神色微黯,声音下意识地柔和了些,“你嫁给他,安分守己些,想要生存下来也非难事……”
“多谢三公主指点。”
墨寻凉凉一笑,神色已然勉强。
那个戊奴太子,她记得好像是曾在陇安见过一次,甚至还救过她一命,却并未能够瞧见他是何模样,况且,那时的她一身男子打扮,脸也是平常的。
怎么都想不通,那太子,怎么就会瞧上她一个嫁过人的女人!
“欢儿……”
连城筠神容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墨寻却将棋盘一下扫乱了,“玩不过你。不玩了,我想去看典礼。”
连城筠蹙眉,显然是对她的举动不理解。
“我想去看看盛世难遇的封后大典,会是怎样的风光。”
墨寻眺眼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又回头注目她,“你是嫁过,我却没呢。何况,季堇凉说,明天我出嫁的阵仗比她还要豪华,我就想去先看个热闹,难道也不行吗?”
“听你这话,是同意明日的婚事了?”连城筠面色微沉,美丽地瞳眸却是难以置信。
显然,就她了解的墨锦欢来说,不大可能。
“我敢抗旨么?”墨寻无辜地摆了下头。
连城筠思忖稍瞬,朝她指了指棋盘,“赢了我,才能答应你的要求。”
墨寻扬眉,“好。”
……
封后典礼在凤徊殿外举行,盛大而隆重。
刚下过薄雪的场殿内,那一抹艳红格外地醒目。
连城筠并没有将她带去现场,而是选了一处靠湖地楼阁。是这一片最高地位置,这上的视野极好,一眼望去,远处地风仪尽收眼底。
他与她相手而携,行礼拜堂后,拾级而上,终到庙堂正殿……
季堇凉端庄地接受着宫廷皇室的洗礼,封诏,玺绶,一项一项繁缛地让人感觉压抑。
这典礼,与墨寻想象中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差。
比上次的确风光,只是少了些喜庆之气,百官朝贺,整个过程没有人敢闹腾一出一丝异样地动静,多得则是尊贵与隆重……
墨寻有些悻悻地想,若是此刻她丢一颗糖果弹出去,该是什么效果呢?
低处偏高,眩晕感袭来,墨寻有些受不住,矮下了身子扶着栏杆干呕。
“欢儿,你怎么样?”连城筠伸手来扶她。
墨寻却是一个反手戳上了她的肩喉处——
连城筠大惊,却是来不及了,弯抚着身子,喉间不能语,身体不能动。
“我没事,多谢三公主关心。”
墨寻笑着,半搀着她起身——殷时就在她们身后几步的位置,正在注视着二人,她的神情不能有一丝破绽。
她并不会点穴,这只是近几日自己钻研出的,只那一下凝聚了她几乎所有地力气,且连城筠本身不懂丝毫地功夫,所以她才勉强成功,但这穴道能挺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
将连城筠扶起,她侧眸重新看向那封典之处——
众王朝贺,连城翩不知与他们说了什么,他淡淡地笑了下。
墨寻怔怔凝着他的身影,他的眼神忽然蓦地眺来这边。
隔那么远,墨寻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况且他的脸色始终没有变化……
“三公主,对不起。”
墨寻向她低声道了句歉。
连城筠只看着从她脚边滚过一只圆圆小巧的物体,直滚到殷时地脚边,还未等他二人回过神来,墨寻已翻出扶栏,纵身一跳——
连城筠下意识地瞪大瞳眸。
殷时识得那糖果弹,也知其威力,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并将连城筠扑倒,却发现那药弹爆开,只是烟雾……
而这些时间,已足够墨寻逃得无影无踪。
……
水浪翻滚,冰冷刺骨。
在墨寻要求前来观看封后大典的时候,便猜测到连城筠不会带她去给连城裔和季堇凉找晦气,只会带她来这处高阁。
对于皇宫的地形,墨寻早在穿越来时便弄得十分清楚,这条河流直通后山地围河。
连城漾在与她透露消息的时候,不但传了话,且还往她的手心里塞了张纸条——扇娘不止在东安门安排了人手,西衡门与正安门也都有。
她只要沿着这条河流一路游去,就能到达那里。
随着时间地推移,身上的力气好似被一丝一丝地抽掉了似的,划动水波地手臂渐渐无力,耳边好似有混混沌沌地喊声。
糟了,他们追来了!
失去意识前,墨寻感觉自己被人以极大地力气捞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