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报一个大约的数目也行。”杰克说道。
“大约一两千块钱。”托尼说。
杰克皱了一下眉,但他没有发出任何抱怨。他将自己的信用卡号码告诉了托尼。他原以为这笔费用也就是两三百块钱,不过,他的确没有考虑到,别人还得乘飞机绕道亚特兰大。
杰克正在谈自己的信用卡,前面办公室的一位秘书出现在他的门口,一言不发地递给他一个联邦捷运的特快邮包。杰克挂上打给快运公司的电话,看出那是全国生物实验室寄来的一个包裹,是他前一天索要的dna取样器。
杰克拿起取样器和病毒样本,下楼来找阿格尼丝。他把自己与快运公司的约定告诉了她。
“我知道了,”阿格尼丝说道,“我可不管花了多少钱。”
“你不用管,”杰克提出一个问题,“这些样本应该怎么打包?”
“我们马上处理,”阿格尼丝说着,叫来微生物科的秘书,要她用适当的生物危险品包装箱把东西包起来,贴上标签。
“看上去你还有事找我。”她看见了那个装有取样器的玻璃瓶。
杰克解释了那是什么东西,自己想干什么,说要用dna取样器来测试一下,看它们是否会与他最近在那四个传染病例患者身上做的核糖培养发生反应。他没有把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告诉她。
“我只需要知道是不是阳性反应,”杰克说,“用不着定量分析。”
“我本人只能处理立克次氏体和兔热病的媒体,”阿格尼丝说道,“这些事恐怕得让其余的化验师来做了。”
“真是太麻烦你了。”杰克说。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阿格尼丝和蔼地说。
杰克离开化验室,下楼来到调度室,喝了一杯咖啡。他有点晕头转向了,一到这里,他就没时间考虑问题。此时,他搅动着咖啡,这才想起,他在与里杰纳德打斗时无意中撞上的那两个无家可归者一个也没送到这里来。这意味着他俩不是住进了医院,就是仍然躺在公园里。
杰克端着咖啡上楼,在自己的写字台前坐下来。劳瑞和切特都在解剖室里,他明白,自己可以清静一会儿了。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这份安宁,电话便响了起来。这是特瑞西打来的。
“我讨厌你。”她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好啊,”杰克以他惯有的讥讽口吻说道,“这下我的好日子完了。”
“我很生气,”特瑞西仍没放下架子,但口气已经变得相当柔和。“科林刚刚给切特打过电话,他告诉她,说你又挨了揍。”
“那只是切特个人的理解,”杰克说道,“事实上是,我并没有又挨揍。”
“你没有?”
“我向切特解释了,我慢跑的时候摔了一跤。”
“可他告诉科林……”
“特瑞西,”杰克厉声说道,“我没有挨揍。我们就不能谈谈别的事吗?”
“得了吧,你要是没有遭到袭击,说话为什么那么冲?”
“今天早上烦死人了。”杰克承认了。
“不想谈谈吗?”她问,“那才算是朋友嘛。我有了问题肯定都要听听你的意见。”
“曼哈顿总院又发生一起传染病至死的病例,”杰克说道。他很想把内心真正想到的事告诉她——他对贝特·霍尔德尼斯的负疚感——但他不敢讲。
“真可怕!”特瑞西说,“那地方出什么毛病了?这次是什么?”
“流感,”杰克说道,“非常厉害。这正是我真正担心看到的那种疾病。”
“可流感随时都有啊,”特瑞西说,“现在又是流感季节。”
“人人都这样说。”杰克倒也爽快。
“可你为什么不呢?”
“这样说吧,”杰克说道,“我感到担心,如果这是一种奇怪的变形,那就更令人担心了。患者是个年轻人,只有29岁。面对总医院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的那些同事也一样担心?”特瑞西问。
“目前,还只有我。”杰克只得承认。
“幸好只有你一个,”特瑞西说,“我真得佩服你的奉献精神。”
“那是你说的,”杰克说道。“说真的,我巴不得是我弄错了。”
“可你并不打算放弃,是不是?”
“我不能放弃,除非我好歹找到了某种证据,”杰克说,“我们还是谈谈你的事吧。但愿你比我干得好。”
“你还想得起我,”特瑞西说道,“你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完成了一个出色的广告。除此以外,我还想办法把室内展示推迟到了星期四,这样我们就又有整整一天的喘息时间了。事情暂时看上去平平常常,可是在广告行业,这是随时都可能变的。”
“那好啊,祝你好运。”杰克打算放下电话了。
“也许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简单吃一顿饭。”特瑞西提议说,“我会很高兴的。麦迪逊大街上就有一家挺不错的意大利小餐馆。”
“这有可能,”杰克说道,“可我得看看今天进展如何。”
“来吧,杰克,”特瑞西有点不乐意了,“你必须来。我们俩可以借机松弛一下,就不要提同事什么的了。我听得出你挺紧张。我恐怕非得坚持到底了。”
“好吧,”杰克心软了,“但只能是快餐式的。”他意识到特瑞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虽说眼下他根本就还没考虑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