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顾一切的由一块岩石上往下跳,可是一阵剧痛让她不由自主的唉叫一声,她觉得自己大概又扭伤了某条轫带或踝骨了!
孙梵旋身关怀的问她要不要紧,她猛摇头,直挥着手臂示意要他去帮阿杰追回姐姐。咬紧牙关忍住疼痛,她用完好的那只脚当支撑,一跳一跳,艰难的朝沙海中迈进。
等她气喘吁吁,疼痛难当的抵达潮湿的海滩边缘时,她看见孙梵浑身滴水,也是气喘吁吁的跪坐在浅滩的海潮间,而阿杰则用双臂紧箍着姐姐海兰,在浪头较高的地方,两人像两头野兽般在张狂的风中,喧嚣的海浪间角力着、扭打着、挣扎着。
此等情景让海芃十分着急,她直觉想跳过孙梵,去帮阿杰的忙,去做一点解释或调解,可是孙梵制止了她。他一个纵身,把她扑倒在沙滩上,他仍喘急的气息在她鼻端喷动,浑身湿透却充满热气的身躯罩住她,想到他们之间的情形有多暧昧,又想到姐姐仍没有放弃寻死的决心,再加上足部的阵阵悸痛,海芃十分火大的开始朝孙梵胡踹乱踢,并差点踢中他的要害。
孙梵压制住她,然后好脾气的举起食指压在唇中强调:“嘘!不要介入,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该让他们自行解决,我们静观其变!”
这一刻,海芃才乖乖的停止挣动,靦腆的让孙梵扶她坐起。
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仅有几秒,也许仅有几分,也许已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女性与男性的打斗终于宣告停止,事实证明,女性的力量敌不过男性,凌海兰被唐世杰制服并紧压在怀抱中。
但在经过一翻殊死挣扎之后,在阿杰挽救了她一条性命之后,海兰心中完全没有感恩,她的思绪中满载着更多的怨恨与无力感!
她真的好恨好恨他——唐世杰;他让她深陷爱河,无法自拔,他撒下一张罟,让她陷落,但却在她最彷徨无助,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三番两次弃她而去!他有他的借口、理由与苦衷,但却全然没有想过她也有她的痛苦、忧伤与自尊!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来找她并救她?他们挥别彼此的爱情时,他曾说过她将会是他今生今世灵魂及良心上的沉重负担,那么她死了不是更干脆吗?一了百了!
海边的夜,真的好苍凉,就算在阿杰温暖的怀抱中——她曾经以为能永远绻缱的怀抱中,她仍感觉凉冷不已。她打着冷颤,哆嗦着,但她绝不会再感动于一个温暖的拥抱,也不会再为一种空幻的温存而掉泪,她是泪已干,心已成石了!
该死的多事的孙梵、海芃,他们要爱就去爱呀!为什么还要来管她的死活?他们难道不明白一个人心如槁木时,再活下去就犹如行尸走肉吗?她是个怯懦的女人,却悲惨的爱上了一个同等懦弱的男人!爱情在她曾经纯真的生命中占的比重大得超出所能负荷;而教会她爱情的甜蜜,又让她忍受爱情苦楚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有着温文外表及显赫家世却懦弱之至的男人!
她曾经爱他,去除外貌与身份,他们拥有简单真挚的爱情;她更恨他,在复杂的世界里,他使单纯的她成为赌输的一方,使她看清了爱情脆弱的真相。
然后,孙梵出现了,他弥补了某些失落之后的空洞,但有些空洞,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不只因为她没有迫切的心情,更因为孙梵没有真正的意愿!他们像两条被勉强交叉的平行线,在彼此交会的那一点上勉强适应,其实却是苟延的情感。孙梵是良善的,但他也是不羁的,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走入爱情的男人!
如今,事情的演变愈来愈混乱了!孙梵和妹妹海芃在床上打滚,而她自己,恨着一个男人,却又旧情难忘,没有原则的和这个男人上宾馆,还怀了第二次身孕,这个孽,也唯有她自己来承担。
她确实是有承担的决心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找到的解决方法却被中断了——被她所恨的男人中断了!她怨憎的使尽吃奶力捶他、打他、踹他,他就是不为所动,仿佛他只要紧箍住她,她就不会有寻死的念头。
曾经,在他们相恋时,他们也常有在海岸边逐浪、嬉戏的日子,可是如今这些,只是让海兰平添心酸与苦楚,海水和着泪水,在脸上交迸,那股碱涩,就犹如她现在的心情。她放弃同阿杰的挣扎与扭行,整个人虚软的跪坐在海潮间,涕泪泗流的高嚷:“放开我!你没有资格干预我的行为,也没有必要关心我的死活,早在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时,你就同时放弃了我们之间曾拥有的一切,你走,你滚,你放开我,你没有必要在这边假惺惺!”
“不,我不走、不滚,再也不放开你了,因为,我其实是那么那么爱你,一直是那么爱你!”阿杰也跪落在海兰身后,他浑身浸湿,但语气却是既狂惊又热切的。
可是现在的海兰是再也听不进这些誓言了,她扭过身,眼若铜铃般的瞪视他,咬牙切齿的哭笑着说:“你凭什么谈”爱“这一个字,你不配,你是个懦夫,是只缩头乌龟,你永远无法摆脱唐家所为你附加的枷锁!”
“我或许是,”阿杰双手轻轻的罩上她的肩膀,迫切的说:“但不论我在你眼中是个如何不堪的男人,我仍要对你坦白——我对你的情感从没有一时一刻改变过,也因此,我不会眼睁睁的看你走上绝路!”
“哈,你现在才来向我宣誓你的忠贞不嫌太迟了吗?是谁逼得我非一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