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都市现代>小妖的网>第 4 部分阅读
有的破落生们一起,被扔进了c市工学院。可是雅雅不来上课,她说与其念一个坏学校,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念,雅雅跑到电台去,做了一个dj.当我坐在电脑前研究分支程序设计的时候,她却在电台如鱼得水,风光极了。我们都很忙,我们不见面,也不通电话,但我们知道对方还活着,很健康。

当然在我生病的时候她还是出现了,难能可贵地显露一下她的手艺,随后她又会离我而去。

然后我就去开会了。这是我的第一个笔会,我在我们省会城市的一家纯文学刊物上发表了两个中篇小说,他们给我的小说起了一个好听极了的名字——本省中青年作家作品小辑。年终的时候,他们又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得以看到他们的脸,同时也被他们看一看我的脸,于是我必须要去,不仅要去,还要做出欣喜若狂的得宠模样。

我的头已经不太痛了,但我只想睡觉,我果真就在他们领导的讲话声中睡着了。

我开始知道,笔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笔会就是领导讲话,吃饭和娱乐活动,男人和女人由不相识到相识,他们聚集在了一起,在一种完全新鲜的状态下,他们眉来眼去,演绎出无数动人的故事。总之谁也不是在自己的城市里,谁都可以随心所欲,在别人的天空下做一做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拖家带口消磨了人的激|情,可是开会让人海阔天空,活力四射,只有回到自己的城市,他们才会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他们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向来如此。

我遇到了一个从我们城市走出去的男人,他们总是给我们的城市丢脸。整个会议上我只看见他跑来跑去,献殷勤,讨好漂亮小姐。

最后他坐在了我的旁边。你说话的风格很象fa国女作家萨冈,他说。他就是那么念那个法字的,在此之前我从来也不知道法字是可以读成降调的,我想我要多看看港产片。

你经常看她的书吧。他把脸凑了过来,但是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只想睡觉,我一心一意地想要睡觉。然后他放弃萨冈,开始叙述卡夫卡,他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卡夫卡是什么?什么是卡夫卡?那三个字迷惑了我,让我不知所措。

他怎么不去勾引别人?大概是因为我最小吧,或者我看上去最容易被勾引,他想用卡夫卡打动我?可是我不读他的书,我只读《西游记》,卡夫卡很难打动我这样的问题少女。我茫然地看着他,做出一副很弱智的表情。

我看见美丽的徐娘在宴会上频频举杯,她们老气横秋。卡夫卡倾过身子,口齿清楚地告诉我们一句名言:女人并不一定要守身如玉,但是一定要守口如瓶。这是名言,他又重申了一遍。

女人们捂着小嘴儿吃吃地笑,但我不是一个徐娘,我还是一个学生,我的表情就很弱智,我睁着大眼睛,我很茫然。然后我喝醉了。

我在酒精中回家,我摇摇晃晃地走过车站广场,我爬上了一辆奇怪的车,我发觉它实在是太高了,我的窄裙子束缚着我的腿,在我抬腿的时候,裙的开叉滑开,露出了我的腿。司机看着我,我不看他,我裹紧了长大衣,衣服的下摆终于严密地掩住了我的腿。夜深人静的晚上高粱打来了电话,我正在吃地瓜干,现在它是天然食品,包装精美,有益健康。

你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他说。

高粱,你有枪吗?我问,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一句话,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我说了。我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有。他说。

你有没有受过伤?我歪着头,用我美丽的牙咀嚼天然食品。

你不能说这种话。高粱在电话的那头抽烟,虽然我看不见他的面孔,但是我听得见他抽烟时的喘气声,那是一种很煽情的声音,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你连小偷歹徒什么的都没有碰上过吗?你只是扶老太太过马路,送迷路的小女孩回家?

高粱又抽了一口烟,烟草味道已经通过电话线通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你今天晚上怎么不用在大街上晃来晃去啊?我今天在机房值班。高粱说,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电台的声音,有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在说着什么,然后电话被打断了,我听到高粱也在用大嗓门说话,很快地,他又回到电话前面来了。喂。他温柔地说。

你在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我说,你们警长知道了会给你处分。

沉默。我想也许高粱正在屏息观察着门。

高粱你怕死吗?我说。

我不怕,高粱说,可是我知道你很怕死。他小心地说完了这些话。

他的话使我心情坏透了。我的确怕死,怕得要命,我比谁都要怕死,我想起了我的学校,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高粱知道,我开始害怕,因为他了解我的过去,提起往事,我才意识到,其实在他的面前,我一直都是赤裸裸的,我做过的和我想要做的,他都知道。我有些沮丧。

我的小学,那时候有许多飞鸟和虫子,它们讨人喜欢地到处乱爬,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我坐在太阳下面,语文老师正在用难听的方言讲课文,他的眼珠灵活地在我们的脸上转动。我两只脚闲得发带子垂在课桌下面,软塌塌地给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我就把脚伸出去踏在带子上,绷直了,马上就有了一种荡秋千的快乐。同桌的高粱全神贯注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从铅笔盒里摸出一只纸管子,罩住了一只飞来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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