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绚的喉间有一团火在微微灼烧,“凌老师……我没有作弊!”
“好了,下车吧!我不想再和你继续谈话了!”凌蓝纤细的指尖敲在方向盘上,声音淡漠了许多。
“我……”
“苏绚……我宁可你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拍着胸脯承认,也不愿听到你的欺骗。没错,作弊不光彩,但是在我看来比起谎言推诿要强许多许多,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这一辈子如何挺起脊梁让别人看得起?”
“其实,是巡考老师弄错了……”苏绚有些难言,为了将谢弋拖下水,他玩得够绝,不顾委屈承认自己作弊,因为有无数面孔的潘神从不计较这些,他的字典里只有两个词:不择手段和利用。
“呣呣……”凌蓝从鼻子里哼出两声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断了苏绚,接着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绕到另一侧将苏绚那边的车门打开,再开口已没有多少温和,“下车!”
苏绚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凌蓝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你还知道羞辱?那你知不知道我最厌恶的是什么?就是欺骗!说谎!让你坐在我的车上简直是对我的羞辱!你给我下车,马上!”
凌蓝声色俱厉,一点都不给苏绚留情面。几个抱着书的学生从图书馆出来,瞧见这一幕,窃窃私语起来。
苏绚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拉住了凌蓝的手。
“我没有骗你!”
“啪!”一记耳光落在脸上。
阳光微灼,沁在眼中竟然比脸上还要滚烫,苏绚急忙垂下头。
“凌老师,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好,那你编出一个让我相信的理由!”凌蓝摔上车门,又回到驾驶位,点了一支烟,“最后一次机会!”
“我真的没有作弊,不过是因为一个女生……”
那可以称作一场初恋吗?如果不算,也可以称为暗恋吧。每一个少年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暗恋,明星,老师,甚至某个清早从窗口经过的一个骑脚踏车的单薄背影,对于感情这东西并非剃头挑子一头热就乏善可陈,其实对于普通男生一厢情愿有时候也是一段很美的记忆。
他的这段暗恋来得有些迟,当很多男生盯着拍球课上那身天蓝色运动衣包裹着的胸部和微翘的屁股时,当强子有些意yin地评价江大各系的美女时,苏绚像一个初开蒙昧的无知少年,扒着铁丝网悄悄欣赏着她有些笨拙的身姿,偶尔还会为她的一个趔趄一个蹙眉而揪心,但是当强子调笑他是不是心动的时候,他躲藏在镜片背后那自卑的眼神常常转到了另一个地方,煞有介事地赞赏其他长相中庸的女生球技不错,也不在乎其他人冷嘲热讽一句“乡棒”!
伴随着剧烈心跳的暗恋对于他并不是觊觎什么,要说有么,也有!那就是希望她在四年的大学生活中能单身下去,至不济找一个人好些的斯文男生当男朋友也罢。
可是知道她成为谢弋的女友时,他再也默默不下去了,他甚至有些超越暗恋程度地埋怨她没有眼光,可这一切对于身为暗恋者身份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清楚,但是说不出,也不愿说,因为十有**的人都会嘲笑。
说起作弊那件事,以潘神物为己用众生为棋的观念来看,简直有些画蛇添足。他承认作弊并将谢弋一起拖下水,难道就是单单不服不忿对方的欺负?
又有谁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在音乐系教学楼厅廊那刻,他为了谁放弃了一次主动进攻的机会,然后又被谁寒了心?那个女生将他看做坏人的时候,如果能想一想他的初衷,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感触。
可惜,人总是当局者迷又后知后觉。
苏绚望着飘散在晨风中烟雾,叹了一声:“就是这样了,凌老师!”
“就因为这个原因?”
苏绚不置可否地挑了眉毛,伸手拉开车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天周末的时候我还在担心万一你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瞧不起我?没想到这么快……凌老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个没什么瓜葛的学生这么好,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确实像一个亲姐姐一样!”
苏绚嗓子有些堵,“我走了,其实,其实,呵呵……”推开车门跨了出去,苏绚仰望了一下巍峨的图书馆,有些轻松地呼了口气,这样挺好,江大就再没什么留恋的了!
他撑起身子正要离开,忽然背后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意外地转过脸,看到一涡很平静也很温暖的笑靥。
“上车!”
两个字从她有些苍白的嘴唇里吐出,苏绚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凌老师,我说得全是真的……”
“我当然知道!”凌蓝眨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温柔地遮挡又释放出眼神中的暖意,“苏绚,其实我就想知道你带着那么大的委屈是为什么?否则我又如何能帮你?”
苏绚几乎不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