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尊想要他挣脱的,但他的心不许。
忽然,芜歌低下头来,吻向他的后颈。
他愣怔了,全身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也不能动。
那两片薄如樱瓣的冰唇一路细细密密地吻着,从后颈到下巴,甚至,到耳根。
她吻到他耳根的时候,他感到全身一阵电流淌过,前所未有的战栗。
芜歌几乎吻遍了他脸上每一个角落,唯独避开了唇。
她葱根般的手,行云流水般解开了他的上衣,精壮的胸膛坦然地映入眼帘。
她微微向后坐,沿着他的喉,锁骨,一路细细地吻下来。
情欲沾满他的眼。
他却强自克制,不想冒犯了她。
身体里最原始的yù_wàng叫嚣着要发泄,他几乎发狂,却假装镇定。
“这样都不行,看来只好在偎翠阁找一个来教了。”春情骤止,她的清眸自始至终从未染上一丝情欲,“你,不是男人么?”
这一句,冰刀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一刹那,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反客为主地将她压在身下,发狂一般地向她索取。
她没有反抗,任由他在她身上攻城略地,那带着情欲带着占有带着怜惜的吻狂暴而温柔地印上她的眉角她的发梢她的耳珠,他右手与她的交握,将她的按在柔软的云枕上,左手一拉,解开她的外衣。
他已经没有理智了,他什么都看不见,满心满眼都是她,她在他身下,却仿佛在天涯。
放纵这一夜吧,如果没有明天,他拿什么拥有她?
沉沦吧,沉沦吧,就此沉沦吧。
就在他即将吻到她的唇那一刻,她,蓦地睁开了眼。
她的左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就这样生硬地挡在他与她之间。
狄桑觉得心里一凉,周身的寒气漫上来,停下了本来狂暴的动作。
还是,不可以么?
他自嘲一笑。认识她三年,一起出生入死、一路雨雪风霜,她与他之间即使隔得再近,却还是有一面无形的墙,他在海角眺望,望穿秋水还是望不见天涯那畔的她。
“这样,才像个男人。顾缳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这不同于杀任何人,攻心为上,唯有取得她完全的信任,你我才有可能进入顾府。你可有信心?”宁芜歌已经整好衣衫,在屏风旁的椅上坐下,“今天你在花会上的表现不错。”
他将自己的外衣拢好,从床上走下,轻轻地跪下去,面上古井无波,内心翻江倒海。
芜歌,你可知道,那一声“生死相随”,我是,对你说的。
“时候不早了,雪域那边的事儿也交代下去吧。长陵的天,是要变了。”
“是。”他转身离去,结束这如梦似幻又如伤如杀的一晚。
宁芜歌望着空空的窗口,只觉得胸口一阵空旷。
长笑,是我老了么?
“小歌子,小歌子,咦?”
“又怎么了?”
“不应该啊……”
“不应该什么?”
“你长得这么丑,脸上这么大一块疤,cǎi_huā贼、浪荡子什么的,应该是见了你躲还来不及,不会傻到接近你……你也永远不存在被误采这一世界性难题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你怎么还穿这么多啊?”
“你什么时候解开的!”
“只是好奇,纯属好奇。”
“庄长笑!”
……
长笑,你……还好吧?
她右手上的骨节泛白,许久,一口鲜血咳出来,落在地上开出一朵诡异的花。
要死了么?这么快就要死了么?
长笑,我还没给你报仇,等我一下,不要催我,我就来的,我就来的。
她没有回到床上去,只是瑟瑟地蜷缩在那张椅子中,竭力压制着胸中喷涌而出的痒与疼,不想惊动任何人。
透过那一扇窗,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曙光朝气勃勃地划破了破晓时分的长空。
有些人,却再也见不到朝阳了。
第十一章:疑云重重血染地,翻云覆雨深闺里
第十一章:疑云重重血染地,翻云覆雨深闺里
近午的阳光,清亮清亮的,芜歌懒懒地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将右手伸到阳光下,莹白如玉的纤长手指,仿佛能透过阳光一般。
一缕阳光从指缝中漏进来,轻轻地印上了瓷白的脸。
丹秀端着一盘枣泥糕,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在红白相间香气扑鼻的糕上打转,口中口水早已泛滥。她舔了舔嘴角,一脸恳求地望着藤椅上仰着脸晒太阳的小姐,却只能对着小姐的背影在心里惋叹。
“丹秀,我不饿。你把枣泥糕吃了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宁芜歌没有问丹秀,甚至没有回头看过丹秀一眼,却一下子就猜中丹秀的心中所想。
丹秀双眼放光,就差跪地叩头大呼“小姐万岁”了,在腰上擦了擦左手,迫不及待地就将一块枣泥糕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嚼起来,软软糯糯的枣糕在嘴里化成稀稀的甜,吃得满嘴都是馅。
“小姐……小姐,你知道吗?听说刑部崔尚书府上走水了,大火怎么扑都扑不灭,烧了整整……整整一个晚上,死了二十几个人……好在……好在府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都没事儿……”她嘴里塞满了枣泥糕,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但看上去满脸激动,“到现在都不知是什么原因烧起来的,也真是奇怪了,尚书府里着了火,怎么官府里也派人去了?难不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