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婆子怕屋里老头子听见,刻意压低了音量。
“你爹岗岗闹肚子,干净的去河边洗,姥娘一把年纪了,害得斥候你们小辈吃喝,真是白养你们了……”
语毕。
不等伏氏反应过来,转身便朝厨房疾步走去。
伏氏干了一上午活,此时又累又饿,听着婆婆的这一番话,再看那看怀里的木盆,气得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
一旁的贺氏见势不妙,刚要扛着锄头离开。
下一瞬。
她手里的锄头就被婆婆一把夺走了,同时,前一刻才被塞进婆婆怀里的木盆,便又被转塞进了她的怀里。
“贺氏,我这都是当婆婆的人了,干了一上午的活都快累死了,年轻人身子骨好,你赶紧去河边洗了。”
贺氏没想到这满是秽物的衣裤和床单,居然被丢给她去洗,直接就气哭了。
木盆朝地上狠狠一甩。
“凭什么呀?凭什么偏偏要让我这孙媳妇去洗?我这才从地里干活回来,连口气都歇,娘你当初害我流了一个孩子,还害得我身子受了重创今后难以怀孕,大夫本就让我好好养着,爷奶和娘你们当初可是当着我娘家人的面,答应的好好的,要好好对我,要好好让我养身子,这才多长的时间?你们就把吐出去的口水又给舔回去了?”
贺氏之所以敢摔木盆,完全是因为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忌惮了。
反正她男人的手都废了,也考不了功名。
名声什么的。
已经对她们长房夫妻不重要了。
这会儿她闹起来,为了公爹的名誉,忌惮的只会是爷奶和婆婆,所以,贺氏此刻一点都不怕,一点都不怂,可劲儿的闹。
今儿若是不好好闹一闹,今后她在这个家里,就是下一个没分家时的二婶,三婶那般的遭遇。
“……”伏氏心虚的顿时就哑口无言,气得浑身直哆嗦。
顾文墨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贺氏含泪继续哭诉:“这段时间我见家里接连出事儿,地里人手不够便同文墨主动下地干活,你们居然还就越发的得寸进尺了,这么冷的天,婆婆你逼着我去河里洗衣服,娘你就是这么磋磨我的?我要是今后真不能生了,你就忍心看着文墨跟前只有致远一个独子?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只是给他洗个脏裤子而已。
多年的结发老妻。
多年来看着孝顺的儿媳。
还有看似通情达理的孙媳妇。
三人却这么推来推去。
顾老头又羞又恼又心寒不已,怒不可遏的在屋子里又开始砸东西并怒骂。
“混账东西,都是些混账东西.......我这还没七老八十真的瘫在床上,你们就这么对我.......你们这是要气死我,气死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
一口气没缓过来,愤怒至极的高声怒骂,顿时就戛然而止,双脚一蹬,双眼一翻,直接就气得晕死了过去......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不对,皆是慌了神的朝屋子里冲。
这气死相公\/气死公爹\/气死祖父的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